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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芷兰坐豪华大巴车离去，泉汇陪芷兰家人往回走。
“泉汇，听芷兰说你过了委培线？”伯母向泉汇求证。
“是的伯母，去年比委培线低两分，今年比委培线高了十二分。
“……只是我没报委培。”泉汇不无遗憾地说。
“为啥不报呢？定是你爸不舍得那个钱！留钱干啥用啊？还是上学要紧啊！”伯母替泉汇鸣不平。
芷兰老爸与泉汇老爸是说得着的老伙计。在芷兰老爸眼里，泉汇老爸优点很多，要不也不会和泉汇老爸走得那么近。
但有一点，芷兰老爸看不惯泉汇老爸对钱的态度，太小气，该花的钱不舍得花。
为此芷兰老爸没少给泉汇老爸做思想工作，现在看来，没起作用啊。
“没事，明年一定报上委培。你老爸要是再不给你出钱，伯母给你出！”
仗义的伯母替泉汇抱不平，心疼地看着从小看着长大的泉汇，给泉汇打着包票。
“多谢伯母！不用。我抽空再跟老爸好好说说。”
泉汇相信伯母说的是真心话，伯母愿意这么做，伯母对泉汇的感情是没的说。
但泉汇也不能同意啊！委培的钱对两家来说都不是小数，几乎是家里的全部积蓄。
伯父会同意吗？即使伯父同意，自己的爸妈也不能同意啊！伯母伯父的深情厚谊泉汇暗暗记下了。
泉汇把伯母一家送回家，没有停留，快步回到自己的家。明天也要赶回学校了，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泉汇进了大门，走到影壁墙东沿就看到了蹲在杏树下吸烟的老爸，刚想打招呼，委培这两个字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此时此刻，泉汇实在没有心情跟老爸打招呼，老爸理解啊，儿子心里难过啊，哎，钱是王八蛋，可有些事离了这个王八蛋，就干不成啊！
“回来了汇，芷兰走了？”老妈在堂屋给泉汇叠煎饼。
“芷兰坐上大巴车走了，妈。”
“没事哥哥，失败是成功之母，明年一定成功！”过几天开学上初三的弟弟泉海看着无比失落的哥哥，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心眼里心疼哥哥。
“好的弟弟，哥哥没事。明年一定成功！”泉汇边说边进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第二天天还没亮，泉汇老妈起来做早饭。一锅玉米糊粥。半碗黄豆萝卜腌好的咸菜，加面和成糊状，用油煎焦黄。
老妈告诉泉汇这叫炒糊盐。一盘洗好的自家种的大葱，一小半碗大酱。
泉汇比老妈晚起一小时。喝一碗糊粥，一个煎饼卷胡盐，一个煎饼卷大葱蘸酱。泉汇觉着很饱，很香，很温暖，老妈做的饭真好吃。这个味道已经刻入骨子里去了，泉汇就喜欢这个味道。
泉汇和老爸握手告别。弟弟推着自行车，和老妈一起送哥哥到穿过岭前村的国道三零六。
泉汇这一去一般是一个月，学校大休时再回来。老妈多有不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老妈是懂得的。老妈理解儿的不易，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汇，好好吃饭，没钱了就写信来，让你爸再给你寄。别光学习，也得注意休息，别累着。”
老妈对泉汇的心疼溢于言表。
“好的，妈，我记住了，妈放心。”
泉汇分别与亲爱的老妈和亲爱的弟弟握手告别。骑上自行车，猛蹬几下，不再回头。
泉汇知道老妈和弟弟会等到自己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会离开。
三分钟后，泉汇到达横跨国道的岭前村电灌站。停住车子，泉汇向后望去，已看不到刚才分别的位置。
老妈和弟弟肯定已回家了。
“再见了我的老爸，老妈，弟弟。还有岭前村的邻居，父老乡亲。我泉汇一定努力学习，等着瞧好吧！”
从此刻起，泉汇算正式踏上了回校的路程。
第二次失利的泉汇脸上难掩伤心悲痛之色，却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力量来自于爸妈，来自于弟弟，也来自于芷兰，来自于伯父伯母。
一看到前面有辆自行车或者行人，泉汇就会全力加速，追上，超过。痛快！畅快！爽！
再一直加速，直到筋疲力尽，子弹打完了。痛快！畅快！爽！
减速，转入休息阶段。
注意，前方又出现了目标，再次激发刚才的程序。这次不一样，是正在步行的乳白色连衣裙。
目测，身高大约一米六八，体重大约五十五公斤，三围：八四，六二，八六。正点！用泉汇的标准来看是：九十五分，优秀。
减小加速度，大脑下达了指令。虽不可亵玩焉，却可以远观。
一阵大风吹来，婀娜多彩的身姿浮出水面，标准爱思型曲线，丰满的，挺拔的，细细的，翘翘的，修长的。
减速，减速，让我多看几眼，让我充充电。
好的，能量已满格，我已满血复活。恢复正常程序，加速，加速......
两个半小时后，泉汇到达了即爱又恨的体委复读班。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
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阶段。
晚自习。泉汇正在做三角函数数学题。
“泉汇，能给我讲个题吗？”左侧同位传来一个轻轻的甜甜的声音。
泉汇轻轻向左转头，老同学章彩玲拿着代数书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真诚的眼神给失意中的泉汇带来了丝丝温暖和信心。
章彩玲家在南苍县城东边十公里处的高庄镇。爸妈是高庄镇金矿有限责任公司的矿工，家庭条件非常好。
从高一开始就和泉汇一个班，相识已四年了。都忙于学习，交流并不多。
泉汇对彩玲的印象是小脸精致，身材超级棒，小手细嫩，手指修长纤细白皙柔滑，漂亮衣服挺多，学习一般般。
泉汇的基础本来就是超一流的，且数学又是强项。彩玲同学的请教给了泉汇一个SHOWTIME。
泉汇扫完了题目，接着就启发式教学，哗哗地讲起来。
“这个题，我们首先利用三角函数的万能公式......”
“哦。原来这样啊......”
脸蛋肉嘟嘟的彩玲同学听得非常认真，大眼睛不时眨呀眨的，细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时地问着一些细节。
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不时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好闻的脂粉味是对泉汇讲题的最好回报。
下课了，同学们整理一下书，带着茶缸，鱼贯而出。
走读的同学或步行或骑自行车回家。住校的同学出体委南门，过马路，回南苍一中的宿舍。
泉汇去年在复读班的好朋友任长贵和刘昌杰已去上大学了。
泉汇暂时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离开教室，匆匆忙忙往宿舍赶。
“泉汇，等一下。”熟悉的轻轻的甜甜的声音。
泉汇回头前就知道是谁了。
“给你，车厘子，我在金矿附近的地里摘的。可好吃了，又甜又酸。”
“谢谢你，我不要。”
“拿着，泉汇。你不要，我要生气了啊。”
胖嘟嘟唇形性感的小嘴撅着。
“这，......我无功不受禄啊！”
“受禄非要有功吗？谁说的？再说了，你有功啊，你的功劳大得很呢！”
“啥功？”
“听了你的谆谆善诱诲人不倦的讲解，我茅塞顿开，知识点都联系起来了，都记住了。
我会多考很多分，会考上更好的大学，会找到更好的工作，会找到更好的老公.....”
说到“老公”二字彩玲停住了，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俊俏的小脸悄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这......那好吧，我收下了。下不为例啊。以后要是再给你讲题不用这样了啊。”
“好的，好的。下次我送个别的。”彩玲调皮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