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土人士眼中,过了两界峡后,所有水陆之地,皆是俱称作南海之地,但实则,真正的南海修行界距离南海之滨尚有近百万里之遥。
而这一段漫长水域,则是又有内外海域之分,内海多岛屿,且水势相较平缓,故多为人族势力所占据。
而孙氏作为南海之滨第一大家族,其势比之李家等南海之滨大族尚要强上几分,故在这内海海域之中,自是无人敢于招惹,海船经过旬月功夫,便驶出了内海之地。
但当海船驶入外海之后,其速却是明显缓慢了下来。
不仅是因外海风浪巨大,狂风海啸不绝,更因这外海之地多有妖兽作乱,为祸不休,更有其中历害者,圈禁一地,称王称尊,好不逍遥快活。
即使是孙氏,每到一处也必须拿了通行牌符,再挂起一面旗号,否则必有各种麻烦找上门来。
索性孙氏招牌响亮,再加上各路妖王妖尊每年都会收到孙氏仪礼,也不欲真个和孙氏撕破脸皮,故船行十数日后,倒也没有人来刻意刁难。
事实上,不仅是孙氏如此,凡是东海之滨有资格往来两地贸易的世家大族,每年都会给外海各路妖王妖尊奉上一份仪礼,以保商船安全。
这一日,顾承玄正在阁中修行,却突闻耳边传来一声大笑,其声震动四方,刹那间狂风卷起。
十数里外,海面上怒涛翻涌,一个金冠束发的高大男子踏海而来,他身高一丈开外,身着一袭黄金衮龙袍,脚下金色狮头靴,站于浪头,负手而立,自有不凡气度。
有此动静,自然是瞬间便惊动了船上一众人等。
俊美公子孙玉堂作为此船主事之人,更是当先来至船头,眼见踏浪而来的高大男子,脸色顿时一沉。
看对方来势汹汹,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述旧的。
足下轻点,浮身而起,行至海面后,孙玉堂吐气开声道:“敖妖王来此何干?”
敖烈停下身形,看了一眼孙玉堂后,大声道:“孙玉堂,本王不欲与你孙氏为敌,此事与你孙氏无干,你自站到一旁,待本王捉了吴念,得了宝丹,你自驶船立开便是。”
孙玉堂闻言,面色更是阴沉了几分,“敖妖王,吴念道友乃是天水宫真传弟子,你寻她麻烦,就不怕天水宫的怒火?”
敖烈闻言,嘿嘿笑道:“天水宫的怒火本王自是怕的,不过,南海之地,可非是他天水宫一家之地。”
“敖烈,我孙氏历年仪礼未曾少你分毫,你如今却当我之面,扬言要拿我孙氏之客,这却是何道理?你还可曾将我孙氏放在眼里?”
“哼,孙玉堂,本王再说一遍,此事与你无关,站到一旁去。”
他语声滚滚,震得海浪涌动,明明是劫道夺宝的不耻勾当,但他却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那本公子也再说一遍,吴道友乃是我孙氏之客,她只要尚在海船之上,本公子便决不会视之不理。”
“孙玉堂,此处可是外海,不是你南海之滨,真出了事,可没人救你。”话语之中,威胁之意显漏无疑。
“哼,熬烈,称你一声妖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一披鳞之畜,带甲之兽也敢威胁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