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闻得她死讯的消息,平乐公主还在宫里大哭上好几日。
平乐公主性情单纯又活泼可爱,姜玉竹一直将她视作喜欢撒娇的妹妹,对她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
“公主殿下是随陛下来参加琼林宴的吗?”
平乐公主对吟诗作画不感兴趣,所以姜玉竹对她的到来略感惊讶。
今夜的平乐公主看起来心不太好,她穿着缎地绣花白蝶宫裙,头上盘着俏皮元宝髻,翘起的两边各簪有鲜花,因她神色消沉,显得发髻上的两朵簪花都无精打采。
平乐公主低垂眼眸,双手不停绞着手里的百合绣纹丝帕,轻声道:
“姜少傅...你可否与本宫到人少的地方说几句话?”
姜玉竹缓缓皱起黛眉,不过见平乐公主面有忧色,还是点头应下。
二人顺着石桥走进一处僻静的水亭,姜玉竹担心二人独处久了会被其他人看见,于是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公主找姜某有何事?”
平乐公主依旧低垂着脑袋,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姜少傅可愿帮本宫一个忙?”
“公主请讲。”
“父皇想要考验宴席上这些新科进士们的学识,稍后会出一首诗词的上两阕,本宫希望姜少傅能击败他们,答出下两阕。”
姜玉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公主莫要胡闹,今夜的琼林宴本就是为了让新科学子们展现才华,臣是上一届考生,不能抢了他人的风采...”
“本宫才没有胡闹!”
平乐公主抬起头,只见她双眼红肿,眼尾也有点红,泪水在眼框里不停打转,随时都可能滑落,她轻轻地吸着鼻子,想要忍住眼泪,可泪水还是随着她的委屈的话汹涌而出:
“父皇和母妃嫌弃本宫年纪大了,非要从今年的新科进士里挑选出一人做本宫的驸马,可本宫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压根儿不想从这些人里面挑驸马...”
泪水顺着平乐公主的脸颊不断滑落,她一边抽泣一边抓住姜玉竹的手臂晃了晃,哀求道:
“本宫求求你了,父皇和太子都称赞你文采斐然,击败宴席上那些新科进士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姜少傅,你就帮一帮本宫...好不好。”
“可...若是臣赢了,万一陛下让臣当公主殿下的驸马....”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父皇说他只会从新科进士里择取一人当本宫的驸马,少傅若是赢了,就证明那些人文采不好,父皇就不会逼我选驸马了。若是...父皇真将本宫指婚给你,我会求父皇收回成命。”
平乐公主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块浮木,她死死攥着姜玉竹的手臂,红肿的双眼中盈满了委屈和痛苦,让人倍感心疼。
姜玉竹和平乐公主相谈的地方虽然僻静,却并非隐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