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老人所指的方向空无一物。
护士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答应下来。
每天，老人都会和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过往的事情；
每天，老人都会把护士当做自己的女儿嘘寒问暖；
每天，老人都会默默忍受着所有的疼痛，倾听护士的抱怨……
护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个老人真的当做了自己的倾诉对象——因为他不会说出去，因为他不会记得，因为他，病了。
老人每天都会让护士去确认一下柜子里的蓝盒子，每天护士都会答应下来。
可惜……
直到那个老人离开，护士也不知道那里到底装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参加老人的葬礼。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询问那个蓝色的盒子。
老人没有亲人，但是他确实有一个蓝色的盒子，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很珍惜、很在乎那个盒子。
但是可惜，那个盒子已经被人处理掉了——作为，老人的遗产。
——作为，那个“法案”的试点之一。
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老人的过去。
……
佘琴神色柔和的望着罗飞：“老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但是仍然记得那个蓝色的盒子。可是这个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却在别人眼中，只是用来变现的垃圾。
“那个护士，永远都不会知道，老人的盒子里装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罗飞皱眉。
“人能活多久？”佘琴突然问道。
“……”
不等罗飞回答，佘琴就自己回答：“人的寿命，有时脆弱的只是一个数字。
“说到底，‘生命’只是一种记录罢了。
“但是如果，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丝存在的痕迹都被消除了，那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吗？”
罗飞摇头：“形而上学的谬论，否定‘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毫无讨论价值的荒诞说辞。”
“但是记忆真的会消失啊。”
佘琴轻笑一声：“真正渴求记忆的人被蛀虫蚕食了一切，而头脑空空的人却享受着他们不配拥有的大脑”
“您不觉得，很讽刺吗？”
罗飞沉声道：“你是在承认……塞切瑞和卢伟思是你杀的？”
“杀？不不不……”佘琴摇着头轻声道，“我不会杀人的。”
佘琴正式道：“是纠正，是改变——是我在治疗中心学到的，‘治疗’。”
“至少……”佘琴笑着，“他们离开的时候，仍然活着，而且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是吗？”
罗飞一把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另一个受害者在哪里？”
当罗飞他们突袭佘琴的家时，发现她的手术台似乎不久前才刚刚用过，应该还存在第三个受害人！
——没有死的受害者！
“另一个？”佘琴歪了歪头，笑道：“你们找找看？”
……
后续的审问毫无结果。
佘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她杀死的所有临终患者，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同时她承认给那两人“做过手术”，但是始终拒绝承认她“杀”了那两人，也拒绝交代关于第三人的信息！
长时间的审问让罗飞都头疼无比，出来喝杯咖啡的时间里，灰流丽找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色相是纯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