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顾惜月开口，坐到了夏至床靠近墙壁的那一面。
一个身穿银白色战甲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老化得行将就木的老头走了进来。
“这位是第十一军团军团长张天翼，联邦的这次调查谈话由他确保过程正当有效。”
顾惜月介绍道。
身穿银白色战甲的男人冲夏至和顾惜月点了点头，在两人点头后随意拉了把椅子在一边坐下，从脸色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
“这位是隶属于联邦调查局的谢葆辉，此次谈话由他负责，在某种意义上，他现在代表联邦官方。”
顾惜月又介绍另一位。
谢葆辉神色冷漠，他的头发几乎掉光，脸上是令人厌弃的皱纹，皮肤是惨白的，嘴唇没有血色，看上去像是个得了白化病的干尸。
在顾惜月介绍完后，谢葆辉嘶哑开口，声音就像是锈蚀的簧片被拨动，惨白的脸上一片冷漠。
“顾小姐，这次谈话并没有邀请你，请尽快离开。”
顾惜月不为所动，开始给夏至喂吃的:“不，邀请名单上有我。你现在应该收到通知了。”
“顾……”谢葆辉还想说什么，但他的电话突然响起，特殊的铃声昭示着对方的身份，这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接通电话:“局长。”
对面的声音低沉:“临时通知，顾家顾惜月被允许临时旁听，你注意一下。”
谢葆辉脸色阴沉:“局长，黑色文件任务作为联邦最高级任务，从来没有突然增加任务人员的先例，联邦会议不会同意这样的请求。”
“不，从现在开始有了。”局长叹了口气，“批文已经从会议下来了。遵守任务要求吧，老谢。”
电话挂断。
谢葆辉的脸色阴沉如水，坐在后边的张天翼则若有所思。
谢葆辉反复审视还躺在病床上的夏至，丝毫看不出眼前这人有什么能量可以让联邦为他改了规矩。
即便是顾生水那样的大人物，要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
“现在开始正式进行调查询问任务。”谢葆辉嘶哑开口，从随身的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份文件，向张天翼示意:“黑色文件任务43，现在进行询问。”
张天翼点头。
“姓名？”
“夏至。”
一系列简单身份确认后，终于来到了比较重要的部分。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你的父亲白天命，十九年前突然离开白家，和你的母亲夏秋栀私奔，并在之后生下了你，最后定居于临海市长阳小区，这个可以确认吗？”
夏至看向顾惜月，顾惜月微微点头。
“确认。”夏至点头。
谢葆辉漠然看着顾惜月:“请不要干涉任务进程，顾小姐。”
顾惜月继续喂夏至吃橘子，好像没听见。
谢葆辉脸皮抽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愉快，他转过头来:
“请简述一下你和灰烬成员狼牙、蜂后之间的碰面过程。”
“高考第二十四天晚上，我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
“很好。”谢葆辉点头:“你在之前是否与灰烬组织保持有私下联系？”
“没有。”夏至回答。
闻言，谢葆辉眼中绿光仿佛磷火汇聚，瞳孔立起来，带着一种诡异感，他身上的压迫感骤然变得强烈起来。
“可是根据调查，你在七岁那年就和灰烬的人有过牵扯？因此和顾家人产生了联系，这才有了这次事件，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回答我！”
一种诡异的神魂波动从他眼中穿出，进入夏至眼中。
夏至体内黑色元气波动起来，上到眼部，瞬间将这道神魂能量击碎。
什么事都没发生，这让一旁的张天翼有些疑惑。
名为“鬼瞳”的神通秘术能通过唤醒对方内心最深处恐惧的办法，让对方说出内心最深处的话，但却不会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遗症。顶多几天睡不着觉，是联邦调查局常用的审讯手段之一，这也是他没制止的原因。
在这种修为差距巨大的情况下，换个普通的观神境界都抖落干净了，夏至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恩？好像也不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张天翼脸色微微变换，他突然从夏至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与此同时，顾惜月的声音响起。
“夏至，闭上眼。”
夏至闭上眼睛，但一道血迹还是从眼中渗透出来。那黑色元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属性，太过霸道，仅仅一道波动就让他的眼部处一些微小的经脉受伤了。
“砍掉他一只手。”
一旁的张天翼脸色微变，伸出手但还是慢了一步。悄无声息的，谢葆辉的右手齐腕断开。
“啊！”
谢葆辉捂着自己的手腕，一脸惊恐、愤怒的看着顾惜月:“你，你这是在对抗联邦！你会付出代价！”
“另一只手。”顾惜月不为所动。
“够了。”一旁的张天翼喝了一声，神魂散布房间内，一只青色的蝴蝶被他从空间中逼出。
青霜翅膀一震，一座古朴的小城滴溜溜的转动出现在它身下，张天翼的脸色大变:“失落之城！？”
虽说青霜和他差了一个位阶，但对方是号称最难缠的空间系，他又有伤在身。就算青霜刚刚掌握失落之城没几天，但只要缠住他十几秒，这站在病房旁边的顾家强者就能把谢葆辉脑浆给打出来！
他可不认为顾家人会尊老爱幼，前几天顾生水在联邦会议室按着一群老头打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呢！
“青姐，停吧。”
夏至微微平息了下体内的躁动，用元气简单滋润了一下受损的经脉，他睁开眼睛，眼中还是有不少血迹。
青霜闻言，翅膀一挥，失落之城消失，她也消失在房间内。
张天翼松口气，虽然对方没走，但总好过直接打起来。
夏至看着捂着手缩在墙角一脸惊恐的谢葆辉，叹了口气:
“你还要问吗？”
于是，在对方疯狂摇头的拒绝里，联邦和灰烬的二号头目的第一次交流以失败告终，可喜可贺。
……
虽然谈话一地鸡毛，但好歹没死人。
三方都松了口气，在“送走”张天翼两人后，顾惜月关上门。
夏至正用毛巾擦眼睛里的血。看起来倒是挺吓人的，但用元气将血逼出来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怎么回事？”
顾惜月在床边坐下，拿过他手上的毛巾。
“刚才体内的那个黑色的元气波动了一下。”
夏至详细讲了讲，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顾惜月伸手分出一缕神魂探入夏至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