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楚信南的眼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愤怒、欲望都被恐惧填满。
包括钓叟在内的武者、侍女、护卫都向着大堂外跑去。
“想跑?你们不觉得太晚了吗?”
嘶哑低沉宛如野兽低吼的声音从楚信南身体里传出。
钓叟惊恐且震惊地看着楚信南:“是真的,是真的,楚信南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
“哦?”楚信南身体里传来腹语般的声音听不出男女,“老家伙,看来你知道什么?”
“是你杀死了云林大哥!”孙二娘突然站在钓叟身边愤怒道。
“李禺,孙紫菀,我很好奇还有谁?”楚信南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股黑气随之涌出。
他话音落下,又有一部分人站在了钓叟身边。
“流云散手传人张善水。”
“墨派门人云飞扬。”
“千峰山郭黄夫妇。”
“……”
楚信南每念出一个名字,身上的杀意就更甚一分,直到最后一人站出来时,他极其意外的喊道。
“剑庄客卿长老,杏林堂药徒公孙不救!!!”
“好好好,你们真的好极了!”
“叶云林你更好!”
“叶玄青我亲爱的侄儿,你最好,就连我都骗了去!”
他手掌猛地一握,手中卷轴当场四分五裂,空白的碎屑如雪花般,缓缓飘落。
怀南七侠之首的伍子义抓过一山碎纸,吃惊道。
“空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蠢货!”楚信南看了他一眼,“还不明白吗,当日我们谋害叶云林的消息早就走漏了。”
“什么!”场中有一部分立时变了脸色。
伍子义神色阴晴不定:“那顾羡的死?”
“自然是他做的了。”钓叟看着楚信南神色淡然道,“那一夜,顾羡本来是第一个要死的,可惜有人快我们一步,想来是他与虎谋皮,想要拿你们做的龌龊事威胁这个伪君子,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丢了性命。”
“那黄文龙呢,他可与……”伍子义的话戛然而止,瞬间明白了始末。
楚信南见状冷冷道:“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一脸玩味的看着钓叟:“老家伙,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
钓叟黑白的眸子澄清无比,淡然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哈哈,好一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信南仰天大笑,随即又俯下身子,阴冷问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孙紫菀红着双眼质问:“楚信南,云林他视你为兄长,你为要何背信弃义!”
“我为何要背信弃义?”楚信南摇摇头,眼角笑出几滴眼泪,“孙紫菀,孙紫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幼稚。”
他缓缓站直身体,一股悲怆的气氛逸散开来。
“我,楚信南七岁练武,十岁拜师,十五岁入二品,那时我意气风发,志存高远,二十岁我踏入三品,已渐渐知晓天下事,但依旧心怀青云。”
楚信南眼睛逐渐被血红填满,他歇斯底里大喊,将几十年积攒的愤懑宣泄而出。
“我二十岁是三品,四十岁还是三品!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阴气日日夜夜侵蚀着我的肉体,腐蚀我的灵魂,我已经记不得我曾经许下诺言,只记得每夜子时那凄惨的叫喊声!”
“三十岁时我结交了一个人,那人放荡不羁,恣意潇洒!我羡慕他,追随他,想成为他!”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开了口,卑微的像一条狗,祈求他传授法诀。”
“时至今日,我仍然忘不了他那一天的眼神,嘲笑,怜悯,带着长辈的口吻告诉我‘这法诀没什么好的,不练一罢。’”
“我去特么的!”
楚信南爆出一句粗口,眼中的憎恨几乎凝为实质。
“从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杀了这个人,将他的一切据为己有!”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你们是没看见他临死前模样,身上的骨头被打断了,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最后还是我念及旧情,一脚把他踢下悬崖,结束了他的痛苦!”
“畜生!”孙紫菀红着眼眶,怒骂道。
“好了,故事听完了,你们上路吧。”楚信南晃了晃脑袋,发出咔咔的声音。
“等…等一下,”伍子弹义吞了吞口水,哀求道,“楚、楚庄主,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将这里事告诉任何一人。”
楚信南脸上浮起笑容,笑嘻嘻道:
“好呀,你求我呀。”
伍子义闻言大喜,连忙开口:“求你放过我。”
“你就这么求人?”楚信南收敛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那,我要怎么做?”伍子义磕磕绊绊问道。
楚信南眯起眼睛,打了个响指,“很简单,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伍子义闻言身体发颤,膝盖渐渐软了下去,四肢跪在地上,低下脑袋,悲愤道:
“我求……”
嘭!
一只黑色靴子猛地踩下,伍子义的头颅像破裂的西瓜般,嘭的一声炸开,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还没反应过来怀南六侠的脑袋连锁反应般接连炸裂,场面残忍至极。
“现在轮到你们了。”
楚信南嘿嘿笑着扭过脑袋看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