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廌先是一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
脸上竟然是露出了些不好意思。
常森笑着说道:“刚刚成年,就能凭着自己进入詹事府担任洗马一职,这是头一桩喜事。与我常家幺女宝月婚配,这便是第二桩大喜事!”
说着话,常森却是伸手勾住了刘廌的脖子。
等将刘廌拉到面前后,这才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咱怎么说也是你三叔了,就是传闻之中太医院里的那种酒……”
这要是说个不字,刘廌觉得自己今天怕是也要升天。
他当即喊道:“十坛!年前就送到家里去,好让二叔、三叔品鉴!”
常森却是喝的一声:“三十坛!三天后送到家里,不然等明年接亲的时候……”
后面的话,常老三就没有接着说了,单是那语气和阴森森的笑声,就已经让刘廌不由一颤。
这边。
一大一小两人,已经开始向着狼狈为奸的趋向发展。
而在另一头。
珍珠巷里的胡府大宅。
今日如同往常一样,陪着胡家大公子外出驾车纵马的马夫,已经是汗如雨下的跪在热气腾腾的木屋里。
三名侍女换了素白的衣裳,静静地跪坐在一旁,低着头为胡惟庸打扇。
幕僚跪坐在台阶下,目光阴森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马夫。
胡惟庸这时候已经被救了回来,刚刚服下好几碗宁神汤,只是还有些虚弱的斜靠在凭几上。
“相爷……”
马夫抬起头,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满眼的哀求。
胡惟庸却是冷哼一声,吓得马夫赶忙重新跪拜在地上。
“奔儿死了……”
“奔儿死在了你赶的车上!”
胡惟庸语气平冷,虽然还未见到儿子的尸骸,但已经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烈模样。
马夫紧紧的咬着牙。
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怕是终究要将这条命丢在这里了。
自己老早就说过,大公子一旦外出驾车,就会不管不顾。
可是没人听啊!
胡府大宅里,就没有一个人听自己说的话。
马夫抬起头,双眼充血,哀求道:“相爷,小人妻儿家小……”
胡惟庸忽的坐起身子,双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本相不是弑杀残忍之辈!”
马夫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胡惟庸长出一口气,软软的靠在凭几上,看向幕僚,挥了挥手:“拖出去杀了吧。”
原本以为自己也不会死的马夫,忽的一愣。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角落里已经走出来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扣住,便往外面拖。
胡惟庸斜靠着,目光阴森的盯着开始不断喊叫哀求着的马夫,双眼平静如水。
一直等到马夫被拖出木屋。
没用一会儿的功夫,外头传来一道惨叫声。
终于。
胡惟庸的脸上露出了阴森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