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没想到他敢顶撞,男人厉喝一声,正想怒斥什么,却忽觉心口一阵绞痛,随即眼前昏黑,就要往后倒。
华服女人惊呼,也顾不上庇护儿子,忙站起去搀扶丈夫,生怕他有个万一。
“王爷!王爷!”
那句话太伤人,也是往女人心上插刀子。
她一边抚着丈夫胸口,扭头看向另一侧,含泪责备道:“逆子,霖儿是你亲哥哥,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母亲!”
少年见状终于后知后觉感到胆怯,慌忙上前安抚:“我、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样说大哥,你们别生气!”
“父亲你别担心,就算大哥不在,我们,我们……”
他慌不择路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眼中忽地一亮:“对!魏都,我们在魏都还有——”
“永儿!”女人瞪大眼睛,忙大声将他打断,示意他不许再说。
那个名字太敏感,为防隔墙有耳,王爷向来不许提起,这孩子,真是忘形了!
少年如梦初醒般噤声,脸色苍白满是后怕之色,胆怯地偷瞄主座处男人的神情。
后者呼吸渐渐平稳,罕见地没有计较他的冒失,只是面上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魏都吗?
是啊,他们一家的生死都系在那一处了。成则一步登天,败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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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寒凉,满庭落叶被吹得打了个旋儿,又轻飘飘回到地面,发出吱哑轻响。
承明殿添了守卫,书房里点着几盏蜡烛,窗外看不够亮堂,批阅奏疏时有些昏暗晃眼,用来密谋议事则刚刚好。
“所以,天乐会是将一切罪责都揽下了?”听完禀报,朱缨皱起眉头。
“是。”
吕述并非谢韫的副官,却与谢成平日的装束一般无二,是为掩人耳目低调入宫想出的法子。
身为渐台的重要手下,他曾秘密跟随谢韫前往蜀州,调查关于德宁钱庄的一干旧事。
“可近年来天乐会势力几近衰落,且与朝廷和渐台毫无交集,怎会无缘无故起异心?”
他所说正是朱缨心中所想。
上月渐台混入细作,把长公主府也牵扯了进来,朱缨担心有异动,便佯装与朱绣离心,在暗中继续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