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水走蛟,院长不是去除蛟患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刚刚还在说坏话的张松望酒都被吓醒,讪笑道:
“院长,您回来的,可真快啊!”
“怎么,看起来是不想我回来?”
矮胖老头歪过脑袋,看着张松望,冷笑道:
“瞧你那德性!终日醉酒,哪有个师长的样子?外院的学生都被你教坏了!”
老者昂着头,又短又粗的指头在张松望脑袋上一点一点,戳得他生疼还不敢反抗,甚至要将头低下来,方便受院长指点。
若是外院学子看到平素威严极重的学长这副模样,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但戳人的既是南山画院的院长李春山,那就再正常不过。
不要说在画院里,便是在剑南道修行界,他也是想戳谁就戳谁。
便如月前陵水上游突发洪水,疑是走蛟,利州知府急忙亲上南山请李春山出马,去戳死蛟妖。
“一回来就叽叽歪歪,我爱酒当年还是跟你学的!”
张松望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这样说,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闷声问道:
“院长可成功收服蛟妖?”
李春山这才收回手指,哼了一声:
“去了才知道,原来武先伦还叫了那腐儒一起。哼,也是意料之中。”
张松望恍然大悟,怪不得院长回来得这般快,原来利州知府还同时请动了白龙书院的院长出山。
白龙书院,剑南道四大宗门之一,名望与势力丝毫不在南山画院之下。
白龙书院的院长陈退——也就是李春山口中的“腐儒”,是剑南道、乃至整个大乾的文坛泰斗,儒林大士,同样也是第四境的大修行者,同李春山一样。
两名第四境的高手出动,那蛟妖还未化龙,哪里能是对手?
“那蛟妖的精魄,我已收归囊中。”
李春山手上凭空多了一个卷轴,他展开一半,露出画中一头点了睛的蛟龙!
一声苍劲的龙吟陡然在张松望耳边响起,他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浑身战栗!
李春山将画收起,一巴掌拍向张松望的脑袋,将他扇醒。
张松望浑身是汗,又惊又喜:
“恭喜院长!有这蛟龙图,上三境往下,院长怕是再无对手!”
李春山摇了摇头,脸色反倒有些难看:
“作为交换,那整条蛟都被陈退老狗拿走了。”
刚刚还惊喜万分的张松望顿时呼吸一滞。
蛟龙浑身是宝,一整条蛟妖,价值已经无法估量!
若是能带回画院,不知又可以造就多少强者,分给他一部分的话,实力估计也能涨一大截……
他吐了口气,叹息道:
“这也没办法。若无陈院长帮忙,您恐怕也无法将此蛟妖全须全尾的拿下。完整的蛟龙精魄,对院长的价值也分毫不比蛟身稍小,算是各取所需。”
“哼,那也不一定。”
李春山轻哼一声,倒也没太过嘴硬,转而说道:
“武先伦那头老狐狸,只是不想好处全被一家吃了,制衡之术,玩得真溜。”
张松望撇撇嘴,这种话题他还是不接为好。
武家本身就是利州府的本土豪族,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朝廷以前也派过外姓前来主政,最后发现还是武家说了算,干脆就让武家的人自己来管。
反正该收的税该办的事,武家从不含糊,面上老老实实的,倒也让这一地安平。
故而武先伦不只是利州的青天父母官,实际说是利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而白龙书院和南山画院,作为利州两大地位超然的修行门派,自然和武家关系错综复杂。
“而且,陈退还从洪水里捞出来了一个天生的读书种子。那股文气,便是我都一眼看出来了。”
说到这,李春山眉头一皱:
“今年的新弟子,可有厉害的?”
“倒是有三个,进内院不足一月,便入第九境。”
李春山眉头略松,颇为满意道:
“不错不错,看来外院还没被你教废了!”
张松望问道:
“那今年‘青苗之会’,我们应该能胜过白龙书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