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们与虹胜焰究竟是什么关系。”穆意思索着说,“虹胜焰本人定然是对冥教有恶意的,但是他们二人却没有。可虹胜焰明显是认识这两人,是以我只有些猜测,没有定论。”
楚执严肃的想了想,推测:“难道虹胜焰和冥教有私仇,他们是劝他不要动手的好人?”
穆意:……
“好人就不会把我们抢来了。”穆意淡定的反驳。
“对哦。”楚执反应过来,认真点头。
穆意扶额,有些无语。
其实穆意对眼下事态,有一些自己的猜测。
比如虹胜焰为什么要针对冥教——答案是没有为什么。
虹胜焰不是个可以用常理揣度的人。
或许是因为自幼没有亲人,与百姓生活有些脱节的缘故,虹胜焰的身上有一些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气氛,在普通人看来,就是有一种疯狂的感觉。
这样的天生变态,穆意早些年在衙门和大理寺见过不少。没有什么稀奇的,要说有什么不同,只有虹胜焰聪明得不似十五岁少年、武功又十分卓绝这两点吧。
这样的人与旁人为敌,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者说,理由让常人觉得很奇怪。
比如虹胜焰想扳倒冥教,很可能只是因为冥教是江湖第一。
越强大的敌人,让他们越兴奋,越有动力。如果没有这个动力,他就会陷入迷茫和狂躁中。
所以虹胜焰会不断挑衅冥教,直至战胜这个庞然大物。
而这两个黑衣人,很可能和虹胜焰是亦敌亦友,互相利用的关系。
至于这两个黑衣人的目的……穆意就推测不出太多了。
没有更多的信息点,想再多也是没用的。于是穆意心安理得的在厢房内蹭吃蹭喝,心里坚信主上一定会来救人。
——看在影十二的份上也会来救人的。
无辜躺枪的穆意如是想到。
“呐,你最喜欢吃的烤鸡。”穆意掰了个鸡腿放到楚执面前。
楚执微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凉城任务之前,你去饭堂没抢到,不是伤心了一路吗?”
楚执:???
穆·察言观色满级·意啃着鸡翅,深藏功与名。
楚执沉默看着面前的鸡腿,又想到了主上。
近几日他一直坐立难安,不知道主上现在如何,不知道自己和穆意被抓走了,主上会不会来找人。
不知道主上会不会认为自己很没用。
不知道主上会不会难过。
在穆意眼里,他这样子就是犯了相思病。
正好机会难得,穆意吃饱了就支着下巴,旁敲侧击点他:“你曾任务失手,被人抓进地牢里吗?”
楚执看他,疑惑摇摇头。
穆意说:“我曾一时不查,被人点了穴道,抓进大牢。”
楚执紧张问:“然后呢?”
“那人是个正人君子,没对我用刑,也不关心我是何人,只问我与当时的命案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自己能搏一搏,就没有用嘴中毒囊自尽,而是解释自己与此案无关。”
楚执一愣,觉得影卫怎能如此?被人抓住,当然要立刻自尽。
后来又想,穆意这么聪明,和敌人周旋,肯定是不会泄露身份的,于是只点点头,继续听穆意说。
但是穆意不说了,他循循善诱:“影十二,若是你,你会如何?”
楚执皱眉沉思,面上又是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最后他抬起头,说:“杀出去,死战。”
穆意:……
“为什么你现在没有杀出去?”穆意被噎了一下,很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是影七,排位比我高,我现在应当听你的。”楚执很认真的回答。
穆意明白了:噢,原来是因为现在是司影堂训练的紧急情况,位次低的楚执会听穆意的命令行动,这才无意间压下了楚执蠢蠢欲动的小宇宙。
“我是问,你的心情。若是像我一样被人抓住,你的心情会如何。”穆意叹了口气,把话题扯回来。
楚执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难回答。
“会很想不被抓住。”
穆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初见时,他想着你严肃冷峻的背影,而你想着没吃到的烤鸡。)
要不还是直说吧?穆意突然感觉到一丝无奈。
“我的意思是,若之前你被抓住,你会经常想到主上吗?”
“我没被抓过,不清楚。”
穆意:这天聊不下去了。
他扶额,说:“你这笨石头呀,你没发觉主上对你的心情,难道你连自己对主上的心情都不明白吗?”
“我对……主上的心情?”
“是的。”穆意点点头,“你对主上的心情。”
心念电转,盖在心头的遮羞布被人猛然扯了下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原来穆意知道他对主上,有僭越之情。
楚执瞪大了眼睛看着穆意,脸色一白。
如果楚泽鹤在这里,肯定会惊讶的发现,楚执现在的神色和自己前世问他是否心悦自己的神色一样——
那是一种秘密被戳穿的恐惧。
穆意可不玩虐恋情深那一套:“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执:……
穆意轻叹一口气,无比后悔,觉得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他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讨老婆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给同僚梳理和主上的感情关系?
“问吧问吧,左右也无事。”穆意破罐子破摔道。
楚执低下头抿唇,手捏着瓷茶杯翻动拨弄,最后摸着那白白的瓷壁说:“若是,若是主上从未……从未明言那些话,我多做它想,岂不是……大逆不道?”
穆意眉头一挑,“从未明言?主上从未说过对你的想法?”
楚执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是啊,主上从未开过口,他却好像……先动了心思,对主上起了私情。
主上待他这般任重,他不仅无以为报,还这样大逆不道。他曾想过自己的感情,也隐约有所察觉。在想明白的那一刻,他心上突然涌起了从未有过的狂喜,有一种想要马上见到主上、撞入主上怀中的冲动。
可他突然发觉这个念头是个罪无可恕的亵渎,他为这种奢念感到羞耻。
他觊觎主上,罪该万死。
只是,若主上像穆意说的一样,对自己有意,想收入房中把玩一番,那自己……
也算无悔。
穆意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一拍桌子皱眉道:“不可能!”
楚执一愣,“什么不可能?”
穆意说:“主上怎么可能未曾说过?只是你无法理解罢了。我且问你,若有人对你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人是什么意思?”
“嗯……这人很喜欢天上的月亮?”楚执一本正经的回答。
穆意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楚执:“……你在干什么?”
穆意:“我怕自己愁白了头,先揪一根下来看看。”
楚执:“我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穆意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往日严肃的神情变成疑惑,忍不住开口:“主上赐名,都是按性格所赐。你确定你的‘执’是执子之手的执,不是‘直如弦’的直吗?”
楚执:……
也就是主上宠着你,换了别人这般不识趣,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穆意心想。
“文人常借月抒怀,看着月亮,便能想到从古至今,便能勾起离愁别绪。说月,就是在说情,你听明白了吗?”
楚执是不懂,但他不是傻。于是他当场举一反三:“那主上说喜欢月亮,就是说喜欢心里的人?”
“对。”
“主上对我说过,月亮好美。他觉得我很美?”
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