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道:“与邪魔外道有关,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树人不解:“不是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陈秋看了他一眼,又解释道:“有些邪魔外道的东西,就像惑心术一样。你要是道行不够,知道了,就是中招了。而且所有邪教的档案都保管在宣法司中,未经允许不能透露其中的内容,也是这个道理。”
宣法司又是个什么地方?
王树人发现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随着不断地了解,反而像是越来越多了。可惜陈秋已经又低下头,摆弄起了那个金色的烛台。看来陈秋是不会愿意给他讲讲,宣法司是个什么东西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王树人还是问了一句:“陈道长,我们现在直接散开寻找线索,会有什么危险吗?”
陈秋闻言头也未抬,只是扬手,甩出了几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符。其中一张符纸飘飘荡荡,到了王树人身前,被他一把抓住。梅大旺和郭阳也大概如此,王树人见状颇有些震惊。好神奇的手法,同时扔出来三张符,居然还有准头。
而陈秋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拿好这张符,应该能保你们无恙。”
王树人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摄魂辟邪法符。刚才他是见过这张符在那魔物身上发威的,顿时安心了许多。和卫献,梅大旺二人一合计,正好现在有三个人六扇门,一人选两个搜查就行。
三人很快分完了各自的调查范围,分别进了一间屋子。
王树人进的屋子大概是一间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卧室的布局不像堂屋那么复杂,床边上有柜子和书桌,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陈设了。
不过,这屋子里好暗啊。
王树人并没有带上门,却感觉暗得难以视物。他抬头看了一圈,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屋子竟然是没有窗户的!
王树人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堂屋中正捻着手指,不知是在做什么的陈秋,又捏紧了手中的符箓,走进了卧室中。
检查了一番之后,王树人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心头的疑惑倒是越来越多了:
柜子里只有几件小孩子穿的衣服,虽然没有灯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从摸上去的质感来说,应该是棉质的。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布料已经显得疏松。可是从来没听说神婆有过什么孩子,难道这几件小衣服是给她接生的那些小孩准备的?
而且书桌上也干净得很,因为没有光亮,王树人是用手摸过一遍的,感受更为深刻。这木头的质地也不是特别硬,却连哪怕一点划痕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有人用过的样子。
他又掀开了床单被褥,还是一无所获。
徒劳了许久,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屋子怎么干净得像是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样。哪怕是客房,也应该有些使用过的痕迹才是。可这件屋子,没有丝毫这样的迹象。
再考虑到如果是人住的卧室,怎么也得开一扇窗户,见点光吧?
除非,这本来就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
王树人被自己的这个推测吓得后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他借着门口投射进来的光,退回了堂屋中。
陈秋左手里正拿着一个打开了盖子的香炉。这香炉颜色红的发紫,看上去像是铜质。形状类似于一个小小的圆鼎,三足两耳,表面有复杂的花纹,还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光泽。
这就是神婆用过的那个香炉了,透过圆口,还能看得见其中积了大半炉的香灰。而王树人刚才看到陈秋捻动手指的动作,应该就是在捻香灰了。
他在分析神婆烧的香是什么?
王树人想到了自己的回忆石,如果神婆的香是在这里配成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直接用回忆石看到配制的全过程?
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把神婆施展惑心术的准备和过程都能模仿下来,学会惑心术,貌似真不是不可能。
王树人眼睛猛然一亮,然后又慢慢暗淡下去。
可惜,这样的机会还真不好找。必须得他独自在这里,不能被别人撞见才行。
就连陈秋这样,真正的道士都不知道有回忆石这样的东西。那这石头的价值,恐怕还在王树人的估计之上。
如果真是什么稀世珍宝的话,那他就必须得藏好了。要是让修士老爷们知道了,被夺走都是不错的下场。话本里那些杀人夺宝的故事,简直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会重样。
王树人一边盘算着,一边推开了隔壁的门——这是他所分到的,需要探查的另一个房间。
这间是厨房,锅碗瓢盆倒是全有,不像郑思博家那样搬了个一干二净。
厨房的陈设也不复杂,而且有两扇窗户。王树人还是没有带门,快步走上去把两扇窗户统统支上,斜阳照在他身上,叫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
仍然是翻了一遍,厨房也没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很快王树人就结束了翻找,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郑思博和神婆都早早发现了端倪,准备好了一切?
可是,郑思博全身而退,神婆却变成了怪物啊。还有那个进来找她,和她一起变成怪物的女人,又是什么人呢?
神婆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选择了鱼死网破。而她在此之前特地销毁了所有证据,就是为了保住她的同伙?
不过,她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保住同伙。难不成能使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邪术的女人,竟然还讲江湖义气不成?
王树人边思索着,边走回了堂屋。卫献还没有出来,梅大旺已经在堂屋等他们了。
见王树人出来,梅大旺迎刚想要说什么,就见原本低头走路的王树人猛然抬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朝一个房间跑去。
他想到那个没有窗户的卧室中,住户会藏在哪里了。
王树人冲到床边,屈指敲了敲,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