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智能小说网!智能小说网手机版

  • 手机阅读本书

26(1 / 2)

他离不开裴弃,他只能回来,他舍不下。

他要做裴弃身边最特别的人,一直陪着他,春秋过去,直到裴弃垂怜他。

裴弃没手软,金腰带直接甩在秦叙背上。

君子有六艺,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下,裴弃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秦叙被抽得向前晃了下,闷哼在喉咙上翻滚,又咽下去。

“还是不说?”裴弃垂眸看他,心底的烦躁越来越重,泡了几天的安神汤浴在此刻又失去了作用。

秦叙摇头,“不能说。”

裴弃点头,拎着腰带指着门道,“那就滚出去,这一鞭子,算是了断我们之间的情分。”

秦叙不敢置信地抬头,“师父?”

裴弃,“你该叫我,裴郡王。”

秦叙疯了似的摇头,伸手抓着裴弃的袍角,“师父!师父!我,你别赶我走,我只想侍奉在师父身边,我给你做面!”

秦叙现在提这个无异于火上浇油,裴弃想到自己写在红封里的话,后脖颈因为愤怒而红了一片。

他当时想着看人磕头拿红封走,很难为情,两人关系又不错,师徒不过是个名头。

他更想要一个朋友。

于是欢欢喜喜又别别扭扭地放到了秦叙的枕头下。

可现在提起来,裴弃只觉得丢人。

方辞礼那一句“他哪里像一个徒弟的样子啊?”又在裴弃的心里回荡。

“本郡王府上多的是厨子。”裴弃收回杂乱的思绪。

秦叙摇摇欲坠,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师父……你打我吧,打烂这身皮肉,打碎这身筋骨,打到你消气为止!”

“只求师父留我一命,来日我还要马踏阴山,还……还求师父别不要我……”

从前他觉得叫师父别扭,后来觉得叫裴弃是亲密,现在他只想借着师父这个称呼,让裴弃别弃了他。

裴弃的好是铺天盖地的,像是附着古树的藤蔓,一寸一厘地缠过去,遮风避雨的同时又给足了生长的空间,叫人舒适又依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沉溺其中,乍然想脱身是不可能的。

若是裴弃不好,太子怎么可能日日念想,时时争着要他的宠爱。

秦叙从未受过这样的好,好到他愿意忽略自己的本性,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只为多享受这好。

他刻意靠近裴弃,学着裴弃的样子,如愿以偿地看着面冷心热的裴郡王怜爱他,原本以为自己想抽身轻而易举。

但现在他却半分离不开。

裴弃往后退一步,把袍角从他手里扯出来,“秦叙,你以为你是谁?你尝到的甜头,得到的好,都是我给的,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都能收回。”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说。”秦叙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骨泛白。

裴弃忍无可忍,又甩了他一腰带。

这一下抽在他颈侧,皮肉一下绽开,鲜血顺着流下,在月白的衣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腰带的流苏上带着猩红的血迹。

裴弃心底狂跳,可是他到底没上前护着秦叙。

“你当真想在我身边侍奉?”

秦叙本来以为今天没有指望了,结果峰回路转,裴弃语气软了!

“想!”

裴弃拎着带血的腰带坐下,双腿分开,手肘支在大腿上,身子向前微倾,“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吗?”

秦叙双眼混沌,什么第一课?

他细细回想,终于记了起来——

“听到了不好的话,要及时问清楚,不要堆积在心底,日后两人吵起架来,对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忆和现实的声音重合,只是这一次,裴弃的嗓音明显带着沙哑。

裴弃说,“同理,发生了事情,处理不了,就该告诉长辈,我替你处理,而不是迂回,跑去外面藏着。”

秦叙低着头,他咬着开裂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第68章 秦叙你个怂货!

“你今日第一记打,是解我心头之狠,本该打了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但我抽了你第二下,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如果我能接受这个理由,师徒名头依旧在。”

这话就是实实在在的诈他了。

只要顺德帝没点头,他们这辈子都是师徒,不可能裴弃说不要就不要了。

秦叙摇头。

裴弃失望了,他头一次对人如此宽宥。

可人家不领情。

心底道不明的情绪在不断蔓延,裴弃抬手摁了下眉心,他很久没有体会过心酸的感觉了。

“不能说。”秦叙抬起眼,杏眼里的泪水没断过,眼尾通红。

泪水滚在伤口上,疼得他瑟缩,但他仍旧不愿意开口。

裴弃彻底失去了耐心,“滚。”

裴弃随手把腰带扔在地上,转身进了里间。

秦叙盯着晃动的珠帘,初春的夕阳落进菱格窗,照得那琉璃珠子光彩动人。

裴弃的背影单薄,但他却不能上前去给他盖上薄毯。

秦叙被送回了定国公府,双辕青蓬马车高调地送到了门口。

京中传闻沸沸扬扬,有说秦叙不知好歹得罪了裴弃,也有说裴弃捞够了好处就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们亲眼所见。

但这一次却没人去递折子骂裴弃了。

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容易引起轩然大波,不存心造反,谁会去挑起这场能被解读成北境与上京的博弈。

定国公府里却火热朝天。

徐二吵得嘴都起了泡,“你究竟在犯什么蠢?郡王府你都进去了!你,你居然都没有说原因?你那原因有多见不得人?说出来我们听!”

邹嘉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跟个老年人一样。

宁国公蹲在他床头,“裴弃人挺好的啊,他挺好说话的,你怎么就……”

宁国公万分不理解,裴弃这么宠他,秦叙犯什么浑呢?

他自诩在武将中的人精,可此刻面对秦叙,却完全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秦叙却睁着他那双大眼睛一言不发,就望着挂在床头的那幅字,那是裴弃喝醉后写给他的。

“你说话啊!”徐二上蹿下跳,“你脑子喝酒喝坏了?你知不知道,曾经太子都没得到过这样好的待遇,你怎么敢做一副赶他走的架势啊?”

“葛涯在哪里?我想见他。”秦叙突然开口。

徐二一群人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都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懵。

“你见葛涯干什么?”徐二率先反应过来。

秦叙闭眼,脖颈上的伤火辣辣的痛,“有事,不打架。”

徐二不愧是逮着鸟都能称兄道弟的人,不过半个时辰就把葛涯现在的住址打听来了——

南郊外十里的一户破落院子里。

秦叙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自己策马前去,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他看到了徐二说的破落院子——

藤蔓爬在黄土院墙上,院门用篱笆随意地拦了下,院子里的酒气很足,秦叙站在院门口都被熏得直皱眉。

葛涯斜眼瞧见他来了,痛痛快快地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你果然来了。”

秦叙没理会他的话,扯过椅子坐下,“你为什么要带着他去你爹面前求名分?”

葛涯衣袍散散地挂在身上,“为什么?你觉得呢?”

“喜欢吗?”

葛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得手里的酒都端不稳了,洒了好些在地上,“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娼妓之子?”

秦叙:“你原本就是要毁了他。”

“是。”葛涯大方的承认了,“我恨啊。”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只要有个人护着你,你们就能喜欢上?”葛涯从藤椅上滚下来,伏在地上望着秦叙。

秦叙这下是实实在在的怔住了,他没有料到葛涯会说出这番话来。

好在他向来处变不惊,除了裴弃能牵动他的心绪,旁人说话,只当是耳旁风。

葛涯站了起来,指着他道,“恶心!全部都恶心!”

葛涯一边说一边爬起来,左右摇晃。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恨他?难道是我这个烂人突发善心,想帮你减轻害了我的罪恶感?不是……都不是!”

秦叙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他想,幸好没有带人过来,这话若是让人听见了,裴弃该怎么办。

葛涯低头,酒气从鼻孔和嘴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哈哈哈哈……你和他一样恶心!”

这个他,无疑就是他的弟弟。

秦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实在有些瘆人,可是葛涯不怕。

他活了二十年,算计了十二年。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查看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