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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舍得,我裴弃一向潇洒。”裴弃说完,嘴里就被狠狠塞了颗葡萄。

方辞礼笑着偏头,又想起来个事儿,“你不要这个名字了,那……你又换个什么名字?”

裴弃瘫在圈椅里,“不改了,懒得改,有人问就说我叫秦闻之。”

方辞礼:“……”

秦叙又给他塞了个葡萄,这是裴弃想方设法不让他用闻之这个字。

方辞礼拱手告辞,“算了算了,你真是浪荡得没边儿了。”

“哈哈哈哈,过来我抱一个。”裴弃伸手就把人拽进怀里。

方辞礼受不了,抓着松墨,让他赶紧把自己送走。

裴弃悠闲地把方辞礼送去江南养腿。

顺德十一年夏,五月二十一,逍遥郡王裴弃病逝于府中,亲徒定国公秦叙为其操后事。

帝后闻之大恸,特许其葬入皇陵,太子亲送棺椁,谓之当世殊荣。

秦叙把打手、戏班子和侍从全都解散了,还多给了半年的例银。

做完一切,秦叙回身就看到院子里冲他举着酒壶的裴弃,两人翻上房梁。

这一年的上京很安静,他们坐在郡王府里,喝了一整夜的女儿红。

六月初一,秦叙奉诏离京,太子送其十里亭。

“哥哥,此去千里,不知何时再见,这玉佩是北境钱庄的契约,你拿着去,我也放心些。”李怀安眉目深邃。

裴弃坦然收下,转手递给秦叙,“管家,不管了?”

秦叙接过拱手,“多谢殿下。”

李怀安没搭理他,只是看着裴弃,裴弃这一走,就不知何时才能见了,“哥哥,我想抱你。”

秦叙上前一把抱住他,李怀安惊了一跳,秦叙放开他后,他还一脸懵。

裴弃转身扶着柱子笑,秦叙拱手,“殿下请回吧,秦闻之,走了。”

裴弃转身拍了下李怀安肩膀,“我过两年玩够了就回来看看你,好好的啊,哥走了。”

裴弃转身上马,与秦叙比肩往前,盛夏的风吹起两人的长发,一路向北。

裴弃笑着看他,“秦小叙,此一去,便是长风万里皆自由了。”

秦叙伸手勾了下他腰上的玉佩,“你再不能不要我了。”

裴弃笑,扬鞭策马,和秦叙冲向自由。

少年策马扬鞭,意气风发,此时如此,此生如此。

【正文完】

北境来的东西都是东宫的珍宝,哪怕只是一簇枯萎的花。

李怀安搁下折子,“秦叙送来的是什么?”

福海笑,“自然是极好的,一块儿白虎玉雕,还有一串佛珠,说是开了光的,是定国公府当家人送来的。”

“佛珠放在寝殿。”李怀安起身,负手朝外走去。

太子妃端坐在红榻上,李怀安挑起红绸,捏着酒盏说,“喝吧。”

太子妃听话喝下。

李怀安看着她,浑身都要长出刺来了,他疯了一样想裴弃。

“殿下?”太子妃含羞带怯地瞧着他,抬手就要解他的腰带。

李怀安没动,他又想起了裴弃的话,他说,殿下是君,取舍早就明白了。

他想,明白了又怎样,心还是会痛。

颠鸾倒凤的一夜,李怀安极尽温柔。

太子妃悄悄把被子拉到鼻尖,她想,殿下也不是传言中那般冷漠,相敬如宾,一生如此倒也不错。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李怀安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无论多少宠妾,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可长久相处,她发现殿下总会对着书房里的枯花发呆,院子里的花树也要亲自照顾,而这些,都是北境送来的。

又是一年盛夏五月下旬,李怀安照例在院中作画,画中的人只有一个背影,高挑洒脱,腰间挂着的金丝流苏在笔下飘逸。

太子妃站在廊下,她想,原来是他啊。

曾经上京中最骄矜的裴小郡王,她记得那人赠的茶,也记得那人盛夏廊下的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人重金买下的锦鲤灯。

他在院中画了一夜,她在廊下看了一夜。

“画得真像啊。”

李怀安头也不回,“是吗,我有五年没见过他了,总觉得画得不像。”

他不惊讶她的出现,也不诧异她的发现。

没有太子的应允,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太子心底那个人是谁。

李怀安想告诉全天下人,可是没有资格,这醋陈了十多年,不必开坛都已酸得人落泪。

“这样好看的人,这辈子都看不到了。”崔锦书说,慢慢走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摩蹭着画中人的肩膀。

“像吗?”李怀安问。

崔锦书点头,眼里有了泪水。

李怀安收起画,“福海,有回信吗?”

福海从暗处上前,看了眼崔锦书。

崔锦书笑了笑,“殿下,臣妾告退了。”

李怀安没吭声,手上慢慢卷着画,珍贵极了。

福海从怀里摸出一份厚厚的书信,“殿下,今早刚收到的。”

李怀安充耳不闻,捏着信转身进了屋内,抖落一身霜。

裴弃在信上说,北境很好,他在这边教了不少孩子,又充作使臣与胡部交谈,边境安稳,请他放心。

又说生辰劳他费心了,那画他喜欢,画得很像,他们还收养了个小孩子做儿子。

还说太子监国极好,百姓都说好。

李怀安摩挲着最后的一句话,久久不忍松手。

苍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写了八个字——

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忽而就落下一滴泪来,若是怀念,如何不能回来探望。

哥哥,说到底,你还是怕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后三十年间,定国公秦叙来往上京,但李怀安却难得见裴弃一次。

又是一年进京述职,李怀安站在墙头,“哥哥还是不愿意来见我。”

秦叙解了披风,露出半块竹玉珏,“他不爱来上京,他说这里他呆了二十年,这边波谲云诡,他喜欢风,今年就不来了,过两年再来看陛下。”

李怀安与他并肩而走,一声轻轻的叹息随风飘走,“朕已经老了,还是想见见哥哥。”

秦叙冷笑,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稳不住的小屁孩了,但对于李怀安这话,他依旧还是冷冷的嘲讽回去,“这也不耽误陛下三宫六院啊。”

李怀安说,“朕是君。”

秦叙落后半步,看着宫墙上的风卷着玄旗。

“陛下自然是君。”

李怀安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想起了小时候裴弃走在前面,朝他招手,喊着,怀安,快来,我们去见皇爷爷啦!

李怀安停住脚步,福海上前轻声问,“陛下,不走了吗?”

李怀安说,“朕真的老了,不然怎么听到哥哥叫朕怀安呢。”

身后人乌泱泱跪了一片,无人接话。

秦叙冷哼,闻之才不会叫你呢,他估计逗狐狸玩得正开心。

李怀安回头,凤眼狭长,一如初见,“朕少年无畏,中年无忧,老年无悔,朕之所以有这样顺遂的一生,全是因为哥哥替朕担了。”

秦叙眯眼,“所以我不愿意他来上京,也不愿意他替谁担,我宠他一辈子。”

李怀安笑起来,他往前走,前面没有人等他。

秦叙站在古老的宫道上,屈指碰了下腰间玉珏,说,“都老了,以后就不来了。”

后两年,秦叙解甲归田,与府上从未传出过名字的当家人一道,一路南下游山玩水。

收到信件的成安帝年近古稀,他只是照例把信件收起来,夜里再一遍遍看。

再后来,他老眼昏花,经常对着满屋的画像喊哥哥。

崔锦书站在门口,慢慢弯下腰。

四十年的光阴停滞不动,他们都困在了那一年的廊下。

李怀安在画他,崔锦书在看记忆里的小郡王。

我生长于北境,遵父母之命行,按亡兄旧路走。

后十四年,匈奴进兵,父母战死疆场,东拼西凑攒够了银钱将父母下葬。

上京来了旨意,召我入京。

顺德帝说要给我选个可靠的人照顾我。

我在御书房站了一天,没有人要我。

原来我是个拖油瓶啊。

顺德帝坐在椅子上叹气,他纠结了很久,终于让裴弃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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