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宫野志保，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还是可惜啊，”系主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如果你申请博士项目的话，我想大家都会很乐意招收你，并且给你全额奖学金的。”
如果是其他年，他或许不敢说这些。但自从去年11月之后，系里即将进入毕业窗口期的几名中国博士生和唯二的两位中国博士后就普遍表达了会在本年度离校的意愿。而这也导致博士项目中中国学生的代表性急剧下降。如果林子舟愿意申请的话，他本身就是自家本科项目的翘楚，又是中国人，被录取的概率几乎是100%
“我其实也不排斥继续读，但显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林子舟笑着摊手。“对那边来说，我读博士的收益不大，毕竟到时候需要给我开的工资也会更高。事实上，我还询问过他们，能不能让我等到年末，拿到美国绿卡之后再入职，也被他们拒绝了。”
“如果你能在日本拿到永居，并且长期定居的话，那美国的绿卡对你来说比较鸡肋，不但没什么额外收益，每年还需要再填写那么多麻烦的报税表。”系主任对此倒是看得很开。“想来玩的话申请旅游签证就行了，在日本永居的话申请这个应该不难。”
“呃，”林子舟的表情无奈了起来。“这个可能有点困难……您知道的，我的护照明年5月就到期了，我也不能确定我的护照一定能续。如果他们不给我换新护照的话，护照过期之后我可能就必须一直在日本呆着了——除非我入日本籍，然后换一本日本护照。”
林子舟上一次更新护照是和4年之前，而作为16岁以下的中国公民，他的护照只有五年有效期。事实上，这也是基金不允许他在美国滞留到获得美国绿卡的重要原因：日本海关不一定会放行一个护照剩余期限不到半年的人进入日本。
就算他现在利用还剩下一年有效期的护照进入日本，并且顺利入职。但最终他还是会变成黑户——虽然只要申请了驾照之类的有效证件，他便可以应付日常出行和生活。但如果要出国的话，边境是一定要检查护照的有效期的。这也就意味着，在1994年5月之后，他如果无法更新护照，就只能长期滞留在日本国内，无法离开。
“没关系，总有办法的。”系主任也猜到了林子舟的难处。“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有点难，但如果宫野小姐愿意帮助你的话，应该就没问题。”
林子舟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露出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那样的话确实很简单。”
毕竟，宫野志保虽然在美国呆了十多年，但她仍然是货真价实的日本公民。帮林子舟入籍或者获得永居身份，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忽然，林子舟听到自己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林子舟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宫野志保正一脸得意地站在他身后，就这样看着他。
而系主任脸上显现出了诡计得逞的表情——宫野志保在几句话之前就已经绕到了林子舟的背后，而他的最后一句话明面上是对林子舟说的，事实上也是对着他身后的宫野志保说的。
“你……”林子舟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拍完了？”
“是啊，”宫野志保点头。“我们也去在校园里一起拍点纪念照，然后就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了。”
今天的毕业典礼，将会是他们在美国的最后一个任务。而在几天之后，他们就会踏上下一段旅途。
对宫野志保来说，或许更像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