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怡春院送别了客人,街道就变得冷清。
那日,她提着一盏烛灯,来到门口。
随着这一丝光亮,两道黑影从角落里走来。
他背着一柄长剑,手里牵着一位小女孩。
他身着一袭白色衣袍,但浑身上下满是鲜血。
白色的衣袖和衣襟,浸染了一大片血渍,甚是吓人。
何婆看着他手中牵着的孩子,眼神的光,涣散了许多。
她将两人迎进屋中,打了盆水给他清洗,嘴里还不停埋怨着,“你现在反而是想起我来了。”
何婆看着他,心似有恨意,眼中却也有份柔情。
他洗着脸,血混合着水,从他脸庞下滑落,落至脸盆上。
沉默半晌,“我自知不该添麻烦,但是请你再帮我一次。”
何婆身子一颤,或许是话语中的乞求之意,她心软了。
“那你作何打算……”何婆开口询问。
“我要救回她。”他开口说着,看着何婆,“替我照顾好孩子……”
何婆沉默,眼中满是失望,“你张口闭口只有她……”
看着孩子,心中怒意难遏。
“……”
……
何婆说着,看向屋外景色。
“春,嫩绿生气。”
“夏,翠绿盛开。”
“秋,枯黄凄凉。”
“冬,雪白寒冷。”
一年,又是一年。
轮回的心情,从希望,到寒冷。
屋外,除了四季之色的更替,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是愤怒嘛,还是惋惜。
何婆看着素香兰,眼神难以言喻,“由不得你!”
她的心里在滴血,是无声的痛处。
“这些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为何不行?”素香兰质问着。
何婆怒意难遏,“我让你少跟修真之人接触,你为何不听!”
“我要知道我爹在哪!”素香兰开口说道。
“他已经死了!死了!”何婆怒吼一声。
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虽然恨她的亲生父母,可对她终是有感情的。
她心里嘲笑着自己,“何婆啊何婆,你真是瞎了眼了。”
她憎恨着,埋怨着。
此刻,她想告诉那个人!
这么些年了,你的孩子如今也成了怡春院的头牌了。
是那个你不曾选择,你所看不上的头牌。
你回来了,是会骂我?还是杀了我?
可笑的事。
现在你的孩子,也面临同样被选择的窘境。
他也是位修真者。
现在,她看着素香兰心中五味杂陈。
心有不忍,又心感痛快,一时之间难以表达,难以言语。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
修真者,没有一个好东西!
……
钱府
衣着光鲜亮丽,款款大方,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
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行了行了,别照了。”钱百万开口,眼里是对姑娘的不舍,“又想找那小子去?”
钱朵朵脸色一红,“爹!你别管。”
“这家就待不住?”钱百万话虽这么说,但并未阻止。
“行了!让她去吧!”钱纾恶狠狠地瞪着钱百万。
她宽慰着钱朵朵,“给林奕带去些好吃的,一定要锁住男人的胃知道吧!”
“嗯!”钱朵朵低着头,似含羞草。
她拿了娘亲递给他的饭匣,“娘!可是搬新居就送吃的啊?”
“傻丫头!其他礼爹娘会送!”钱纾笑着,帮钱朵朵规整前额的发丝,“那素姑娘最近一直在街铺忙活,你过去后帮他扫扫院子,眼里得有活明白吗?”
“嗯,我会的!”钱朵朵点点头,甜甜地笑着。
她摆摆手,笑着,“娘,我去啦!”
“凡人,哪抵得上修真者的命数……”钱百万默默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