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兰不知道让她干什么。
郭二宝问:“听说过‘碰协’吗?”
“我只听说过破鞋,碰协是啥玩意儿?”
郭二宝又问:“二十多年前中国演日本电影《人证》,里面有个黑人小子想去日本找亲妈没有路费,他的黑人老爸就故意去碰有钱人的汽车,讹了不少钱给儿子当了路费。看完电影后我和几个人就整了一个‘碰协’,你现在的老板吉顺那时还是我的小弟。别看那时的车都是公家的,照样得给我拿钱。”
刘淑兰恍然大悟:“你说的是碰瓷吧?”又吃惊道:“吉顺以前是碰瓷的?”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哪?”
“你是说你要去市场那边碰瓷?能行吗?”
“不信是吧?一会儿你别说话,你看咱俩怎么白坐车。”
刘淑兰听说过“碰瓷”没亲眼见过,听郭二宝说要亲自表演“碰瓷”,心里有些忐忑。
两人到了主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郭二宝告诉司机:“新桥市场西门。”
司机以为听错了,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打什么车呀,问:“您去哪里?”
“新桥市场西门,聋啊?”郭二宝没好气。
司机不说话了,这么近的距离挣个起步价也不错。
到了地方,郭二宝拉着刘淑兰下车就走,司机在后面喊:“老先生,你忘记付车钱了。”
郭二宝装没听到继续走,可他的一条腿瘸,能走多快?司机从后面追了过来:“老先生,你忘记付打车钱了。”
“我没忘,我是没钱。再说就这么几步远你还要钱,心也太黑了。”
司机虽然说阅人无数,但这么奇葩的还是第一回见,脑子高速运转想着怎么样才能要到车钱。
郭二宝给他出主意:“你报警吧?没准警察能给你车钱。”
司机又看刘淑兰,郭二宝说:“你不用看她,她是我的护工,我欠她工资,她怕我跑了走哪跟哪。”
司机知道这是碰到老无赖了。为了几块钱报警?等警察来的时间、警察了解情况的时间、去派出所处理的时间、期间老头再犯个心脏病什么的,自己啥也别想干了,这一天时间全扔在这破事上。
司机夸郭二宝:“您老人家牛掰,我惹不起,我走行吧。”
这一幕看得刘淑兰心惊肉跳,她是真怕司机忍不住给郭二宝两大嘴巴,没想到司机先怂了。
这让她对郭二宝的“碰瓷”大计信心大增。
可是,来的不是时候,赶上市场重铺被重车压坏了的西门水泥路。平时车水马龙的西门外侧被隔离绳隔开,只有小门有行人出入。出入的还都是比郭二宝还老的人,看那步履蹒跚的样子郭二宝唯恐对方碰了自己的瓷。
进了市场又看到市场里面也在施工,直线三四米的距离要绕二十多米才过的去。边上还站着一个头戴红色安全帽的人指挥人群绕路:“那边绕那边绕,谁踩上刚铺的地面谁赔钱。”
郭二宝听着来气,老子就踩,你让我赔一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