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打水回来,小陈医生不见了踪影,老太太也不在。
安康把暖壶放到床头柜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门:“陶阿姨,睡着了?”
里面传出笑声:“你才在厕所睡觉呢,我洗脸呢。”
“那我进去啦?”
“进来吧。”
安康进去问:“哪个是老爷子的毛巾?”
“他的毛巾没拿来。”老太太对着镜子用力擦了几下脸,把毛巾递给安康:“用这个吧,都是新的。”
安康接过毛巾回到床前,摇起床头让佟有山坐好,拨出体温计看了一眼“嗯,正常”放到一边儿。
往脸盆里的水兑上热水,将盆放到佟有山两腿间,给他洗手。
佟有山的手骨节粗大,手背上有几道疤痕。
“手上这么多疤,老爷子你上过战场啊?”
“没有,是从山崖上掉下来,安全绳勒的,我退休前在地质队上班。”
“行啊老爷子,就你那破单位一年得有半年不着家吧?能把阿姨这么好的女人追到手,高手。”
“还不是让他的长相给骗了,你佟大爷年轻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大帅哥。”
安康回头,老太太站在身后,后面还站着小陈医生。
“是吗?”安康给佟有山擦完手:“那我就洗洗你这张能把阿姨迷倒的大帅脸。”
佟有山不吱声,任凭安康给他擦洗,洗完了仔细端详一下说:“嗯,要不是脸上这几块老年斑和脑门子上的地垄沟,真够帅的,要不咱用水泥找找平再刮一下大白?”
老太太笑着打了安康一下:“皮小子,敢拿你大爷开玩笑。”
安康不在意:“地质队的人常年在野外,基本啥玩笑都开啥话都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是不是老爷子?”
佟有山点头:“是,说吧,你说话我爱听。”
小陈医生看到安康随便和老两口说话开玩笑,心里的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他也想来两句增加气氛,可是找不到词儿,只好一旁陪着干笑。
安康知道开玩笑是有限度的,说两句就不再说了。
这时佟琳拖着一箱水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小陈医生惊讶道:“这一箱水多沉哪,你喊我呀。”
佟琳喘了几口气,手往外一指:“四楼电梯口还有一箱呢?”
小陈医生拨脚就往外跑:“我去拿来。”
老太太问女儿:“你吃饭了吗?”
“没有。”
“我和安康去食堂吃,我俩吃完了给你把饭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