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姐妹跪在床边哭着说：“爸，我们回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我是谁谁谁，来看你来了……”
秦克俭的女儿秦琴上前说：“爷爷，我是秦琴，我给你剃剃胡子，啊。”
秦琴从安康手里拿过剃须刀，剃的时候还说：“夹了胡子你可不要怪我啊。”
唐琳对众人说：“在家时，小琴就总给她爷爷剃胡子。”
就在这时候，被医生宣布脑死亡两天了的秦老爷子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监护仪上的心率急速下降。
医生马上上前检查：“家属请到外面，护士，多巴胺。”
康丽群劝：“各位家属请到外面，不要影响医生抢救。”
家属们依依不舍地被康丽群引到医生办公室。病房这边进入抢救程序。明知道病人不行了，但这套程序是不能不进行的。
十几分钟后，医生停止抢救对护士说：“撤机时看一下时间，然后做一下心电图。”
护士撤下呼吸机和秦老爷子身上的各种管路，安康上前清理擦洗留在皮肤上的胶带和碘伏。
护士突然抬头，问安康：“刚才撤机时是几点来着？我忘看表了。”
安康当时也没看表，随口就回答了一个活着的人都喜欢的时间：“好像是五点五十八。”
又找到剃须刀，把秦老爷子的脸彻底刮干净。
另一个护士推着床头心电图仪进来，给秦老爷子做心电图。
安康不见家属进来，到走廊看看，没人，能听到医生办公室的说话声。
他拨通路明的电话：“路处，老爷子走了，后事你是不是过来指导一下。”
路明急匆匆跑过来：“几点走的？”
“五点五十八。”
路明看了一下表：“也就是说秦市长他们刚离开就……”
“对。”
“还有什么事？”
“净体，穿寿衣。主要是穿寿衣，穿衣服家属参与不？再不穿过一会儿硬了就没法穿了。”
“我问一下。”路明说着就要往外走。
安康拦住：“你还打电话吧，你去那里一说，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家属非要过来怎么办？再耽误一会儿寿衣就穿不上了。家属要是想告别什么的可以去太平间或殡仪馆。”
路明一想也对，到走廊打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