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是在老年公寓里找的？”
“不是，是特么网恋。”
“啥玩意儿？”安康这次可真的是被狠狠雷了一下。潘红出院到老年公寓才几天哪，这么快就网恋上了？她那眼神还能看清手机屏幕吗？
“意外不？惊喜不？”铁林夸张地向安康摊开双手又抖了抖。
“你是怎么发现的？”安康不着急走了。
“我奶说她手机卡的不行，让我给清理清理，我这一清理发现她和一个网名叫‘一路同行’的人恋上了，两人还合了影，我奶在微信上还一口一个‘宝贝儿’的叫人家。”
“这么说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
“不见面能合影吗？没准都开过房了。”
“这事可不能瞎说。那男的长啥样？多大？干啥的？”安康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起。
“你跟我奶那么好都没想到吧？我奶神着哪。那个‘一路同行’长得那叫一个砢碜，四楞子脑袋绿豆眼，还秃头。长相也看不出多大年纪，我估计四五十……五六十吧，是个公交司机。”铁林鄙夷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他们怎么认识的？”安康问。
“不知道，那家伙还对我奶爱搭不理的。每次聊天都是我奶上赶着先说话，问人家几点出车，还给他转过五千块钱。人家不收她催了人家三四遍‘收钱’人家才收，有那钱给我呀。”
铁林拿酒瓶又要喝，安康拦住：“你先别着急喝，咱们好好说会话。我问你，聊天记录你看过没有？里面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话？”
“这我倒是没看到，谁知道我奶删没删聊天记录。再说我奶那一辈的人是不会说‘我爱你，亲爱的’之类的话。但给人家转钱还叫人家‘宝贝儿’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老年公寓的管理员给我打电话说白天见不到我奶奶，一大早就跑出去，到晚上才回来。我偷偷地跟了一回。我奶是打车去老城区专坐那人开的三路公交车，也不嫌累，一坐一天陪着人家，中午还请那个司机吃饭。”
“那你跟我说这事是几个意思？我可没有拆散他们的本事，没听说老房子着火——没救吗？”
铁林拿起酒瓶喝了几口，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可是你说，我奶她跟谁不好，跟一个秃顶的油腻大叔。”
安康说：“这事啊，顺其自然吧，喜欢谁是潘奶奶的自由，别人管不着。”
“话是这么说，理儿也是这个理儿，可我心里难受。就说她想养一个也应该养你这样即懂她又年轻的才对，最起码床上也有劲不是……”
“打住打住，你特么是真喝多了，啥屁都敢放。”安康听得毛骨悚然，站了起来。
铁林还没完：“我说的是真的，我奶要是跟了你，我没意见。我叫你爷，小爷。”
安康的手不由自主地抄起了桌上的酒瓶子。
铁林毫不在意，隔桌把头伸过来：“往这儿打，来，打。”
安康拿着酒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铁林等了一会儿见安康不打又说：“下不去手是不？更怕没法向我奶交待是吧？不打你就坐下咱们接着聊，今天咱们得把话聊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