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会治啊。”
“会一点，你转过去双手背过来，我给你推推。”
歪脖小伙子很听话，背手转了过来。安康一手抓着小伙子的双手一下一下往上抬，一手推拿小伙儿的后脖梗。
过了一分多钟安康松开手：“活动一下试试。”
小伙子转转脖子，一直僵硬不敢动的脖子不疼了：“草地雷，神了。来来来，抽根烟。”
“谢谢，我不会。”
黄志飞对小伙子说：“虎哥，给我一根。”
“一边儿去。”
“虎哥，别看安哥现是个护工，没准将来发大财呢。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今天的我你爱搭不理，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小伙子抬腿就是一脚：“没听说这是当代阿Q哄自己开心的话吗？你当我听不出来你这话是给我听的？”
接着这个年轻人问安康：“哥们儿，那个明哥在里面到底是啥样，撂个底儿。”
这小伙明显与上次跟在黄志飞身后的村里人不一样，其做派就差在脑门写上“我是道上人”了。
对这号人安康是绝对不敢招惹的：“明哥一条腿截肢了，脑袋手术后，人到现在没醒。那个那个……虎哥，黄哥好歹也是老板，既然是生意上的账就让他缓几天吧，黄哥这人还是讲信誉的。”
小伙子呲牙一笑：“他跟你说是生意上的账？你要是信这王八犊子说的话，死了都穿不上裤子。别看他像个人似的，贼特么坏。还专门掐几把念咒——玩邪的。他特么喝点逼酒去我们娱乐城点了两小姐，把两人头发绑到了一起，扒光衣服要玩邪的，人家说有痔疮玩不了，他就把两人的头发用打火机给点了，后来窗帘沙发也都烧着了，要不是发现的早那栋楼都剩不下。那两人连烧带呛的都住院呢。他要不是说能赔一百万，我大哥不把他手脚筋挑了也特么送到局子里去了，还用我天天跟着他？”
安康这一惊吃的实在是不小：“啥时候的事啊？”
“就前两天，他说他姨有钱，到那儿就能要来。领我们去老年公寓找到他姨，老太太说她所有的钱和养牛场都给他了，手里有十万块钱给老年公寓预交了养老费退不出来。他又说找到明哥就能退回他交的买铺面钱，有好几百万，这不天天在这儿守着。”
安康看着黄志飞想，要账的人挤满了他家他还有心情找小姐？找就找吧，还把人扒光了点火烧人家头发，这是人干的事吗？看样子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旦拿不出赔偿，无论白道还是黑道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哥们儿，留个电话吧。”小伙子对安康说，“明哥醒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在这儿守着了。”
安康不敢不留，互留电话后，小伙子带着黄志飞走了。
ICU的大病房里，吴主任正和李错说着什么，安康上前打招呼：“吴主任来了？”
吴主任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大好。看来料理朱丽的后事没少操心。她看到安康过来握了一下手：“你带的这个护理团队真不错，她们还说你管得可严了。我说‘严是爱呀’，可她们说‘我们这么多女孩子他爱的过来吗’，把我笑得，她们跟朱丽一样爱乱说话。”
说到朱丽，吴主任的眼神暗了一下。
“朱丽的后事办利索了吧？”安康问。
“人是火化了，可赔偿问题人家说这是刑事附带民事案件，审理需要时间，让我们等，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吴主任摇着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