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叹气：“唉，白瞎朱丽的年龄了。”
“谁说不是呢？安康啊，我找你说点事。”
“那去休息室吧。”
“走吧。”
进了休息室两人坐下，安康说：“有什么事吴主任请讲。”
“我妹妹，也就是朱丽的母亲，以前在国营工厂，后来辞职和我妹夫去了南方做生意。那时朱丽还小，带在身边怕耽误了学业就放在我家一直到现在……”
说着这儿吴主任发起了呆，眼泪一点点盈满了眼眶。安康从兜里拿出面巾纸递过去，吴主任擦掉眼泪稳定一下情绪，带着浓重鼻音接着说：“办完朱丽的后事，整理她遗物的时候，我们在她电脑中看到她写的日记，日记中她几次提到了你，对你印象非常好。朱丽的父母看过她的日记后产生了一个想法，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您说。”
“我们本来想把朱丽的骨灰安放到墓地，可她爸爸说朱丽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结婚。我们都五十多岁了，过几十年我们死了朱丽的墓就成了无人照看的孤坟。而下一代的旁系亲属谁又会想着她？所以就想把骨灰撒到她平时户外喜欢去的山山水水，想请你帮忙。”
“这……”安康做梦也想不到吴主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要说是葬礼上帮帮忙，或上山帮着挖个坟砌个墓什么的，安康完全可答应。撒骨灰这事感觉跟古时候的十大罪中的“挫骨扬灰”一个性质，怎么想都不地道。
“吴主任，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让我帮着入土我能做，可让我撒骨灰，我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吴主任没有坚持，说：“我知道这事你不会答应，但朱丽的父亲一再要求，我不得不说。不过，朱丽的父母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给她净体穿衣，你不会拒绝吧？”
“行，到时我跟于总请假。”
“那时间就定在今天的晚上，到时我们来接你。于燕和小康那里还是我跟她们说吧，就说我借你帮我做些事，这样就不算请假了。”
“好的。”
上午，几个医生进来转了一圈，昨晚收进来的住一号床和十六号床的那两个打架的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还有两个病人做了气管切开手术，其中一个是刘助理。
病人气管切开后隔一阵就要吸一次痰。刘助理除了吸痰反应剧烈外，平时就是瞪着两眼看一个地方，半天都不眨一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人的感觉是这人傻了。
吸痰时的反应也是吸痰管插到气管里后的被动反应，没有其它病人看到吸痰管时露出的抗拒、恐惧等主动反应。
安康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她守在ICU外的母亲和病在家中的父亲，老的老病的病，刘助理出了院以后可怎么办哪？安康都替她一家三口发愁。
蒯东明的恢复还不如刘助理，有时会睁一睁眼睛，更多的时候是昏睡。
李错等五人现在已经完全熟悉了ICU的环境和护理流程。护工毕竟是从护士工作延伸出来的辅助工种，而且没有护士工作那么多严格的条条框框，对她们这些护理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安康对她们除了偶尔挑挑刺儿找找毛病，便无事可做。想起早餐时于燕传给他的发票，安康给路明转了过去，顺带着问了一句秦老爷子的丧事。
路明语音回话：“老爷子停了小三天，昨天出的，都挺顺的，你现在忙什么呢？”
安康告诉他大爱公司公司接替吉顺公司接下了ICU的护理权，自己全天都在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