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从那以后牛再没死过病过。可是，他家的人开始来找我要钱，为了保住我的牛只要钱数不多我都给。立柱到市里上高中时，来找我要三万买摩托我没给。他指使他弟弟黄立生开着小四轮撞了我，还说把我撞死大不了是个交通事故，他弟弟还没成年法院判不了他，我的骨股头坏死就是那时撞伤后留下的毛病。当时把我气的，想花钱找人收拾他们家。多亏我那兽医和牛倌妹妹的开导，我才宽了心。从那以后除了我的命，他们家要啥我都不心疼的给。立柱去上海上大学前让我把牛场法人变更为黄志飞，我也同意了，还找律师帮他们办的手续。”
“简直巧取豪夺。两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些背后一定是有人支使？再说他们把牛场造成现在这样你就不心疼吗？”
牛贵勤：“还有猜吗？肯定是黄志飞他爸教的，那个人干别的不行，坑人害人的事不用教就会，是个天生的坏蛋。立柱坏到抢他弟弟的对象，还把人家肚子弄大了，立生拎着菜刀追着他哥砍。后来立柱就一直住校。细想起来呀，那牛场本来就不是我的，是死去的老头的。那牛出了牛黄以后我也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也算是把以前吃的苦补回来了。与其是留钱没命，还是多活几年的好。”
“不管怎么说，那养牛场也是几百万的产业，就这么让他们造没了，你以后指啥生活呀？”
牛贵勤笑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养牛场这些年是靠什么挣钱的，还以为卖点牛和奶就是全部呢。你以为我白给他们那些钱哪？那是我提前给他们预支的丧葬费。”
说到这里牛贵勤眼中透出无尽的恨意：“老的打得我生不了孩子绝了后，害得我坐了十五年的牢。小的毒我的牛还开车差点没把我撞死，这个仇我怎么报？打？杀？我不想再回去坐牢。我手里有点钱。就用钱把黄志飞和她老婆惯得在吃喝嫖赌抽的道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把那两个小的惯得除了钱六亲不认，无法无天。别看他们现在花的痛快，有他们哭的时候。他们家毁了我一生，我就毁他们家三代。”
安康听得毛骨悚然。
牛贵勤问：“安康你说，毁一家三代，我花的那点钱算多吗？”
安康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你老人家赶上越王勾践了，真能忍。”
“十五年的牢我忍过来了，我心里的牢还圈着我。快了，等黄志飞抓进去后我再扔块骨头，让他那两个儿子拼命抢的时候，我也就从心牢里出来了。”
安康说：“这老太太，你跟我说这个干啥，整的我都觉得成了你的同谋。”
牛贵勤又笑：“我这辈子真正关心过我的男人有两个，一个是一起过了三年的孤老头子，他死了。还有一个是你，你是真的把我当人看，当人疼，我两次把卡放你那里，你知道密码都没动。现在又把我藏到这里，所以我信得过你，说说心里话。”
“谢谢老人家的信任，我这人属耗子的，听过的事撂爪就忘。我说咱们出来有十来分钟了，你又刚进ICU，没准医生会过来看看，回去吧。”
“行，你一会儿给秀清打电话，让她直接拿上卡来我这儿来一趟，最好今天就送来。对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有很多卡都放在别人那里？”
安康承认：“是。”
“你这孩子啊，聪明是聪明，就是心软。又实在的让人心疼。走，推我回去。”
安康就是这么想的，自从知道李秀清手里有一张卡后，他就认为牛贵勤把一些银行卡分别放到了不同的人手里，而密码则在另一个人手里。不知道啥时候老牛太太就会说一句“去，让谁谁谁把卡送过来。”
回病房，牛贵勤因后脑勺疼不能平着躺下，只能侧身卧着。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进了ICU不再担心，躺下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