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不敢和这老太太聊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说出更劲暴的词来。站起来说：“阿姨我到楼里找个人，再见。”
聊兴正浓的老太太见安康要走有些舍不得：“你第一次来吧？想打听啥问我就行了，我在这住了三年了，这院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叫王香果。”
安康边走边说：“谢谢王阿姨，我就是找个人。”说着钻到北侧的楼里。
进到楼里见那个王香果没跟进来，安康放了心。这老太太啥毛病呀这是，不管认识不认识，张口就是下三路，管你尴尬不尴尬受得了受不了。
安康在楼里转了一圈，实在无事可做便站在走廊里看起墙上的介绍老年公寓展板来。
老年公寓开园不到三年，全院共有职工五十一人，是民政局下属的差额拨款事业单位。
院内呈“二”字排列两栋楼，两栋楼均按宾馆模式建造。南楼是套间楼，有四十个床位。室内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可拎包入住。在华云市是居住条件最好的养老住所。
北楼是标间楼，一楼全部用来办公，二楼到六楼有一百一十张床。室内有卧室和卫生间，放两张单人床可合住，也可放双人床包间，都可拎包入住。
两栋楼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张床位。现在入住总人数老人九十四人，套间二十三人，标间七十一人。
安康想，如果不是事业单位，就凭入住九十四人，还真养不起这五十一名职工。
收费公示栏标明：套间楼每月收费四千五，标间楼包间三千，合住每床一千九，包括伙食费在内。
护理费分五个档次收取，基础护理五百，三级一千，二级二千八，一级四千五，专护起步六千。
这种收费标准与一线城市相比，可以说是比较低的。但东北经济不行，加上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老年公寓自打开园以来就处于吃不饱的状态。
在国人的观念中，养老机构别管是名称叫老年公寓还敬老院，那都是无儿无女的老绝户住的地方。有儿有女的谁去那地方。
另外一点是：很多老人退休金太低，住不起。
上午十点半，全员职工大会终于散会。安康见到了老年公寓管理处业务室主任田倩。
田倩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女，长年和老人打交道养成了和谁说话都和蔼可亲的态度，对安康很是热情。
但她讲出来内容却让安康的心越来越凉。
老年公寓现在基础护理老人三十人，收费一万五，三级护理五人，收费五千，二级护理二人，收费五千六，月护理费总收入两万五千六。
现有护工六人加一名管理人员，护工每人月工资三千、管理人员四千，每月护工工资总额两万二。从账面上看老年公寓每月有三千六的盈余。但护工吃饭是不花钱的，老年公寓每月要给护工补贴伙食费五百。这还没算住宿的钱，所以老年公寓处于暗亏的状态。
除此之外，因为护工没有休息日，人心不稳，吉顺用的是扣压护工一个月的工资方法留人。不然这六个护工全跑了，一个也剩不下。
听到这儿安康心提了起来，如果护理费入不敷出，那么自己来了以后，一天的三百从哪里来？
“为什么基础护理的老人多，而三级以上护理的老人这么少？”安康问。
田倩回答：“生活不能自理的咱们以前也收过，但是家属总是对护理不满意。后来就倾向于收能自理和半自理的老人。这样一来基础护理的老人就多了，而上级别的护理自然就少。目前三级以上的老人大多数是从医院出院后，到老年公寓过渡三个月到半年，等身体完全恢复就回家了，到老年公寓来住主要是疗养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