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简单的哑语手势安康还能看懂。这是“谢谢”的意思。
安康说“不用谢,还是去医院上点药吧?我就是消了个毒。”
左向梅很坚决地摇头。
“那就观察一天,明天换药时看看再说?”安康试探着问。
左向梅点头。
安康笑:“左奶奶,这屋里臭味的根源终于找到了,从现在开始就没有味儿了,你也不用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没事到外面走走。”
提起臭味儿左向梅又流泪,再次向安康点大拇指。
左向梅不但右手,整个右臂都没知觉,这条胳膊不知磕碰了多少次。因为没有痛感,碰破扭伤也不知道,看到流血或红肿才知道胳膊受了伤。
为了保护手也是为了保温,她只能把右臂掖衬衣一样掖到裤子里。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握在手心的指甲会一点点的生长并抠烂了手心,散发出特别熏人的臭味儿。因为没有痛感,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指甲抠烂了自己的手心。
每次看到别人捂着鼻子躲开她,她又羞又气,可是找遍全身也找不到这味是从哪里出来的。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拉到裤子里,或者全身都散发着臭气。最让她伤心的是有人说她快死了,身上的味儿是“死人味儿”。
于是她主动躲开所有的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哪儿也不去。为了留住护工,她每月私下里给护工五百块钱,屋里卫生全部自己打扫,护工打饭只让送到门口。只要求护工每晚在自己临睡前陪自己一小时,目的是她怕自己真的死了,臭了也有一个给家里报信的人。
现在安康解除了她的心头大患,心里对安康的感谢简直是无以言表,只能不停的感谢。
安康收拾好药箱,放回床头柜:“好了,我给你找来空气清新剂喷一喷屋里就没味儿了,你对空气清新剂过敏不?”
左向梅摇头。
安康从保洁那里要来空气清新剂,各处喷喷:“左奶奶,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一楼吧?”
左向梅表示不去。
“那就随你了,我们下去。”
走廊里经过清理和开窗通风,已完全恢复了原样,闻不到一点烟味儿,看不出失火的痕迹。
王壮站在507床上,正在擦熏黑了的天花板,天花板刷的是防水涂料,擦洗很方便。
他老婆擦洗着窗台。
安康说:“注意犄角旮旯别漏下,清理后多喷点清新剂,不然烧棉花的气味儿几天散不净。”
王壮从床上下来,拿起一个一本书大的相框给安康看:“这个玻璃碎了,咋整?”
“什么东西?”
“郭二宝年轻时的相片。”
安康拿过来,是一个二十左右岁年轻男子穿着中山装的正面照,很是帅气。
“这是郭二宝?”安康惊奇地问。
“是。他可把这相片当回事了。他要是知道了相框玻璃碎了不知道咋骂呢。”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是我媳妇小心给碰掉地上的。”
“自己碰的还懒我。”王美花嘟囔。
安康没在意王壮夫妇说什么。盯着相片心里冒出一个主意:“行,我跟他说。你有时间上街割一块同样的玻璃给他换上就行了。”
安康想的是,以后郭二宝常年在这住,自己常年在这干,总这么让郭二宝找别扭不是个事,看看能不能借这张相片和郭二宝缓和一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