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医院的,被称做被的那团乱糟糟的絮状物,叠的横平竖直如此有规矩的样子。
有点搞不清王新田脑子里那个转盘指针,指的是“明白”还是“糊涂”,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了。
走到床前认真地看看,赞叹:“这被叠的真整齐”
王新田憨笑着挠挠头,说:“孩子们今天回来,我不想让孩子看到我不好的样子。”
“嗯?”这是老年痴呆王新田说的话吗?活脱脱的一个盼儿女回家过年的慈祥老父亲。
你既然在“明白”区域,那我也和你说说明白话:“谁告诉你孩子们回来?”
这句话问坏了,王新田挠着头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其状特像金大侠武功高强却走火入魔,苦寻“我是谁”的西毒欧阳峰。
“王新田。”
“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人也站起立正。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马上卧床休息。”
“是。”
王新田用行动解答了安康心中“他是怎么下的床”的疑问。只见他双手扶着床尾小步把自己挪到床侧,贴床站好后,尽量后坐让屁股坐到床中,先把好腿放到床上,再用手把病腿搬到床上,用强横的腹肌拉住身体慢慢躺下,瞪着眼睛茫然地看天花板。
李秀清过来俯耳说道:“牛奶奶要穿裤衩呢。”
安康看向牛贵勤,牛贵勤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告诉她和潘奶奶,别的可以穿,裤衩等摘了导尿管再穿吧。马上七点了,我去食堂打饭。”
安康离开后,李秀清拉上二号的帘,从壁柜里拿出潘、牛二人的胸罩给她们穿上,并告诉她们有些东西不能穿的理由。
早八点,室内五人吃过早饭,李秀清去卫生间清洗餐具,安康到护士站给王新田借电须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三个病人全睡着了。
两个护工也不说话,每人找把椅子坐下看手机。
八点半时,朱丽带着几个实习生拿着药进来。实习生用扫码器扫病人的腕带,再扫药瓶上标签,核对无误后,拧螺栓一样给留在静脉中的留置针接上输液管。
挂好液体,弹出气泡开流量调节阀,然后站成一排等着朱丽发话。
朱丽点头:“嗯,走吧。”
实习生们鞠躬:“谢谢老师。”
接着张义一人悄悄地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