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裴十鸢沉声道:“但你先别自曝。”
江辞瞥她一眼,心说我倒是真想呢,有那个能耐嘛!
“你说。”
裴十鸢观察江辞的神色,见她还算淡定,便道:“你有没有想过,翎雪其实已经认出你了?”
江辞沉默的看着脚下,她当然想过了,也许从重逢的那日开始,奚翎雪就已经盯上了她,后面的所作所为都是蓄意接近。
但那又如何呢,奚翎雪想重归旧好,她不想。
真以为她能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忘记那些欺骗、利用吗?
她对奚翎雪的信任早就崩塌了,这个拼尽全力去爱的人,到头来伤她最深。
再次遇见奚翎雪时,江辞就知道,自己可能还没有放下。她还是会为她心动、会产生迷恋,可同时她也清楚,这份爱里还埋藏着深深的怨。
两种机极致的情感折磨着她,难以消解,排斥的同时她又暗暗期待奚翎雪的靠近,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江辞知道这样不好,也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对她来说分开就是最好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一切终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无所谓。”江辞轻笑了一声,语气凉薄,“她认出来了也好,我以后也不用像个逃犯似的担惊受怕、东躲西藏了。如果她醒了,麻烦替我转告她,别再纠缠我了。”
话已至此,江辞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裴十鸢长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记挂着奚翎雪,她便先回去了。
江辞一个人靠在躺椅上,夜晚的风带来些许凉意,一轮孤月独挂在天边,寂寥无声,愁云惨谈。她突然想喝酒了,好像也有点理解了莫三七。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神经,让人短暂的忘记一切烦恼。
只是,酒醒后什么也不能改变。
江辞就这么躺着,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次日清晨,江辞才爬起来,迎着朝阳伸展了一下僵硬又酸痛的四肢。
桌上还摆着昨晚的剩菜,她简单收拾了一番。
趁着奚翎雪还在昏睡中,她要尽快前往京都,免得那女人又追上来。
江辞回到房间,绕过屏风进到里屋。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梅香与崖柏木的气息,床上的软被乱作一团,原本摆在柜子上的药瓶也散落了一地,一室凌乱,荒唐不堪。
江辞不免又想起了那些旖旎画面,清冷如月的女人极尽缠绵,妩媚妖娆,她也控制不住地疯狂起来,共赴巫山云雨。
人去留香,短短一天一夜,这房间竟被奚翎雪占满了,好像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江辞捏了捏眉心,竭力不去想,后颈传来的刺痛拉回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