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大忌啊,阿维丽。丽塔扶额。要的就是那种自己悟出来“哦原来我应该给钱”的氛围。
“没有了。我要说的都写在信上了。”
“原来如此!”
“呃,抱歉,小姐,我不明白哪里有可‘原来如此’的……”
当然不能说是“请给这四个可怜人一点钱”写在信上了。所以,众人没有多做纠缠,朝着那张纸条记录的地方前进了。
只是,那地址未免有些太抽象了些。
“酒馆朝东走出去大概十分钟,一条很窄的小巷子,一家做奶酪的工坊背后。”
他们一路寻找。
先是拉扎问一个年轻女性是不是“某个士兵”的母亲,被平底锅砸了脑袋。
接着是丽塔因为偷吃奶酪工坊被预定了订单的奶酪,导致众人不得不一路狂奔,试图在陌生的城市里逃脱老板的追捕。
再然后是阿维丽因为看旁边摊位的编织手艺,和众人走失了,不得不回到酒馆才重新碰头。
最后是伊格灵格把口袋里的钱都扔给了街边数量众多的乞丐——天知道雀跃关怎么会有这么多乞丐。他们是很后来才了解到,雀跃关的乞丐是一个成体系的武力组织,掌控着雀跃关的整个地下市场。
在经历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他们想起自己甚至都没问过那个士兵的名字。
“……要回去一趟吗?”丽塔扶额。
“嗯,说不定好运气就在……下个转角!”
阿维丽伸手指向转弯处。那里,一个中年妇女正提着一桶水,要往屋子里搬。
“啊,我来帮您吧!”伊格灵格说,全然不顾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但是,那妇女看到了伊格灵格手中的信,以及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姓名。
“啊,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吧……”
妇女把四人带进了一间小屋子。屋子不算大,但还算干净整洁,桌上摆着几样招待客人的小点心。看起来,这是个殷实的家庭。
妇女从木桶里接出一些淡啤酒,招待四人。
“他既然拜托了各位,想必各位都是识字的人吧?能请你们帮忙念一下他写给我的信吗?”
妇女的眼睛一直盯着拉扎,这让拉扎如坐针毡。他大概是四人中唯一不识字的人了。
伊格灵格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
母亲:
最近一切都好。需要准备烈酒两桶,有急用。领主不让运酒进府,望设法偷运。交接时间地点写在信的背面了。我想,可以拜托送信来的几位好心人。
伊格灵格照字样将信念出了。那时间是今天晚上交班之后,地点是领主府里的草地。
妇女叹了口气,说是有事要办,要四人稍候。
妇女离开后,拉扎凑到伊格灵格面前,眼睛盯着那封信。
“上面没写给我们多少报酬?”
“拉扎,有时候这些事并不会都给报酬的……”
丽塔则研究起了文字。
“唔,和五百年前变化还挺大的……不知道哪里有图书馆?我需要重新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还有,要在这个年代买药材也很不容易,因为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发生了什么变化。”
“最近的大图书馆应该在西普的教会,雀跃关的教会应该也有。”阿维丽说,“啊,不过领主府里应该也有不少书。”
“但教会的图书馆应该不对外开放吧?”丽塔说,不知为何,她脸上似乎露出一种比起失落,更像是兴奋的表情。
“嗯……看来只有偷偷溜进去了。”
一拍即合。
这一边,两个少女正在讨论着罪孽深重的违法行为时,拉扎坐在原地发呆,或曰冥想,伊格灵格则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步。
整间屋子或许因为空间限制的原因,呈现出细长的形状。一扇打开的门背后是一个放着两张床的房间。客厅里只有几个小板凳,此刻四人一同坐下已经显得很拥挤了。
在进门正对的方向,摆放着一尊薇妮女神的木像。虽然弗兰涅尔的东河教不提倡偶像崇拜,但奈何民风如此,官方的号召并不能浇灭普通人的热情。
木像的底座上刻着三个人的名字,看起来,这是个三口之家。看屋内的物件、陈设、角落里的锤子和那双大尺码的皮鞋,这个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做木工的男人。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呢?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一个靠手艺为生的父亲,一个操持家务,偶尔给人洗衣服、补衣服贴补家用的母亲,一个拜师学艺,努力练习武艺的独生子,他是整个家庭的希望,能带领整个家庭走向更高的阶级……
就在伊格灵格浮想联翩的时候,丽塔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伊格灵格转向她的方向。
丽塔的手指着墙上的某物。
其他人都抬头看去。下一秒,他们都明白了丽塔惊呼的原因。
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小小的黑白画像,而那画像的主人,正是之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