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正午。
烈日当空,热得人发燥。
尙凝华和尚恩锦偷偷摸摸的从望皎阁出来,尚恩锦手背在身后,似是藏了什么东西…
进了静益轩。
尚恩锦把手中的卷轴递给尚源,后者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打开,画卷展现在三人眼前。
绘的是雪后江村寂静萧瑟之景,这是王大家的《江干雪霁》。
三人同时咽了咽口水,这是阿爹最喜欢的…可是…被他们两人打马球输掉了。
尚恩锦心里虚,“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父亲生气。”
尚凝华一脸豪气,“愿赌服输,下次咱们再赢回来不就好了。”
“上次输的字帖都没赢回来…”
尙凝华瞪了他一眼,“那个字帖我临过几百遍了,早会了,赢回来也没什么用,七兄你放心,这个肯定能赢回来!”说完,俩人看向尚源。
尚源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我只负责临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将事先备好的纸铺开,尚源开始临画。
尚源自小好丹青,回了尚府后,尚怀英给他找过不少丹青大家教授他技艺。
两个时辰后,尚源起身,“六妹妹,题字。”
尚凝华端坐着临摹,尚恩锦打开锦盒,翻找印章,大师的印章尚源这儿可是有成套的,兄妹三人配合默契。
“好了,待我把画裱好,再补剩下的印。”
趁着这几日尚怀英不在家,尙凝华将临摹的画卷偷偷挂回了望皎阁。
尚恩锦仔细看了几遍,“两幅画卷几乎一模一样,为何不把真的留下?”
尙凝华道,“这画在书房多年,阿爹自然不会去留意真假,但是邱世祥肯定会找人来验证的。”
画送出去没几日,兄妹俩再约邱世祥打马球的时候听说邱世祥去了江宁府城读书了,兄妹俩气的牙痒痒…
好在尚怀英终日忙碌,时常不在府中,丝毫不知墙上的《江干雪霁》是自己儿子画的。不久后,兄妹俩趁着尚怀英出远门,怂恿玉娘子将《江干雪霁》换成《关山行旅》。
锦禾堂里,女眷们在屋里陪着尚沈氏话家常。
尚恩业媳妇带着儿子姗姗来迟,尚沈氏招呼孙媳把孩子抱到榻上来,重孙子上个月刚满一周岁,正是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尚沈氏拿着小鼓逗小孙子玩,趁没人留意,尚凝华拉着尚怡沁偷摸出了锦禾堂。
“阿华,你去我院里,我新学了一段舞,我跳给你看。”
“今日不行,今日亨楼选主厨,阿碧也要参加,不知阿碧能不能选上,我得去看看。”
尚怡沁叹了口气,“真羡慕你,能天天出门,一会儿绣娘要检查我昨日的功课。”
“祖父说了那玩意儿伤眼睛又伤脖子的,你要不想学,我帮你跟祖父说?”祖父说的话,祖母向来不会反驳。
“别,别,我想学的,大家都学…”想了想尚凝华就不学刺绣,剩下的话没好再说。
尚凝华回院换了身男子衣裳。
出了角院,尚凝华一脚刚踏上马车就看到马车软榻下,一个小屁股高高撅着,正冲着自己…
尚凝华翻了个白眼,“尚恩霖你给我出来。”
小屁股一拱,一拱的从软榻下面退出来,六岁的尚恩霖卖着笑脸,“六姐!”
“下来!”
尚恩霖撅着小嘴,“六姐,我要去看百戏!”
“我今日有事…”
尚恩霖根本不听,叫嚷着,“我要去看大老虎!”
“大老虎已经走了。”
“不行,我就要去看。”
“阿秀,把他拉下去。”
阿秀上前,伸手要抓他,尚恩霖一把抱住尚凝华踩在马车上的脚。
“我不下去,打死我也不下去。”
尚凝华被他抓了个踉跄,“你给我松开…”
“就不!你不让我去,你也别想走,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这家伙抱的很紧,尚凝华掰扯不开,再陪这小子耗下去,亨楼选主厨都要选完了。
尚凝华妥协,“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