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李姨便拉过姜禾的手，小声耳语道：“小禾啊，不是李姨多嘴，你真的得体谅体谅你爷爷。这么大年纪出入医院一趟多受罪。”
姜禾点点头，诚恳道：“我知道。”
“还有啊。”李姨小声道：“三小姐不让我跟你说，但我这老婆子就是多嘴。先生交代我们，见到你就跟你说‘如果你希望他死的话就尽管去首都吧’。”
姜禾听到这话，下唇咬得发白，身子极具颤抖着，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姜昱程打完热水回来见她这番模样，又瞧见李姨站在一侧一副心虚的样子，皱了皱眉，“李姐，你都跟她说了？”
李姨见瞒不过三小姐的眼睛，索性大方承认：“三小姐，我这也是为了小禾好啊。万一，我是说万一，先生真的撑不住小禾还那么年轻，难道要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中吗。我这人没念过什么书，老实说我也不懂怎么因为这些事情吵起来，一般人想去念海岛大学都念不上，小禾你怎么就这么抗拒呢。”
姜昱程淡淡数落道：“李姐，你不懂。小禾的事情你也操劳坏了，这些天好好休息一下，你休息期间的报酬我们会照样发给你。”
“三小姐，这你就见外了。”李姨说道。
“大家在外都是讨个生活，不用客气。”姜昱程说道。
李姨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姜昱程走到姜禾身边，轻轻安抚道：“小禾，李姨跟你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现在老爷子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说几句重话你就由着他说，等他好些了我会跟他谈谈。”
姜禾点点头，也没再执意要去探望爷爷，颤抖着身子独自来到医院的洗手间。
她把自己关在隔间里，掏出手机，给丹思柔拨了一通电话。
连线很久才被接通。
姜禾迫不及待地倾诉道：“丹丹，爷爷说如果我想他死的话就尽管去首都，我......”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首都了。”
丹思柔默了会儿，而后故作轻松地安抚道：“没事的，海岛也很好啊。那里应该也有你喜欢的专业，以后也不一定非得选择政途。”
姜禾喃喃说道：“那里一学年才放一次假，交通也很不方便，我们可能只能半年见一次。”
“我等你。”丹思柔不假思索地说道，轻柔的声音使人心神安定：“不就是半年回来一次吗，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可是......”姜禾手机贴着脸颊，屏幕被一滴液体浸湿。
“别可是了。”丹思柔说道：“今晚有时间吗，来我家吧，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姜禾擦了擦眼睛，下意识地回复道：“什么啊？”
“你过来就知道了。”丹思柔说道，再次重复：“你一定要来。”
姜禾挂断电话，有些犯迷糊。
静静地等待天黑，她便再次通往去丹思柔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