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艳丽花魁,一个美貌琵琶女,一个蒙面剑客,”虬髯官吏一边逐个指着三人,一边细细描述着他们的样貌。
“看她的眼睛,是如此形状…”
我心中好不忐忑,低头偷偷望向那位官吏,只见他侧面对着我的一只眼皮肿的极厉害,我稍稍安心。
“黄大人,你这是?”薛平指着他的眼睛问道。
“嗨!前几日辛辣之物食的过多,这不,又到了这季节,就在眼皮上长了这么大一个针眼!无妨,过几日便好!”
“保重!”薛平道,说罢欲起身送客。
那虬髯官吏正待出门,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
他用一只手捂着那红肿的眼睛,瞪着另一只眼凑到了我面前,认真地端详着我的脸。
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语无伦次地说,“你…你看什么?”
那虬髯官吏哈哈大笑,搭着薛平的肩走了出去。
“容貌甚美!薛大人好福气啊!”
薛平回来之时,早已收了笑容,正举着那告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他的眼睛在纤长的睫毛下闪过一道寒光,“画的还挺像!”他说。
我瞬觉大囧,忙伸手去抢那张告示。
他闪身一避。
我不及回撤,亲上了他的脸颊。
他抿着嘴唇,怒目圆睁地瞪着我,“这怎么算?”
“你大可以亲回来,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忐忑地说。
“……”
“也是个办法。”他沉吟着道。
出了薛平的右卫府衙,我急急奔回了延寿坊,果然,坊内街道已有人在张贴告示了。
“敲骁,云娘给的那十金呢?”我冲进门便问。
敲骁从房内掏出一个小布包袱,紧紧抱着缩在一边,“不给!”
“我急用!”我说。
“不给!”
望见敲骁那财迷模样,我无奈摇头,“算了!”
我边说着假装转身,边蹿到了他面前,伸手抢那包袱。
我们扭打做一团,最终我胜利地举着包袱走出了房门。
“桓鸥,陪我出去一趟。”
“我们去哪?”上了车,桓鸥轻抚着我满头的乱发问。
“就是上次你拿麻袋套我的那个地方,我有点描述不清楚了。”我说着,细细点着布包里的金子。
桓鸥尴尬地吞了口唾沫,安排车夫将我们带到了吴少诚的住处。
桓鸥敲开了门。
望见车里的我,吴少诚笑着抱起了肩膀,“进来坐!”
“不了,”我说,“就在这里说。”
“我也看见告示了,”吴少诚伸了个懒腰,左右环顾了一番,“上面只画了我的嘴,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将十两金递给了桓鸥,桓鸥小心地将金子捧到了吴少诚面前。
“我想,能否请你去陕州,我有些担心云娘。”我说。
吴少诚有些讶异地望向我,“你不担心你自己么?”
我摇了摇头。
“我不收你的金子,”吴少诚说,“李忠臣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你放心,明天我就去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