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觉母亲身后跟来的一个女婢有些异样,便径直朝她走去。
那女婢见我盯向了她,大惊失色,转身想跑。
我抓住她的后领一翻,将她拖倒在地,紧接着一脚踏在了她的肩上。
“你是哪来的?”我邪笑道。
韦良娣与长英殿中的众人们见我自顾自地在空气中各种比划,均以为我中了邪。
“郡主…”竹雨忙过来,拉了拉我的袖子。
被竹雨这么一打岔,脚下的女婢伸出双手,推开了我的脚,冲出了长英殿。
“休要跑!”我大喊着追了出去,随着那女婢翻身上了屋顶。
师傅还没回来,此人以游思探入长英殿,我即便抓住,又将如何处置?
正犹豫间,一个似小兽般的黑影蹿上了屋顶,飞也似地扑向了那女婢的游思。
女婢躲闪不及,被那小兽咬住,尖叫着摔下了屋顶。
“妥妥!”我见那小兽在空中便已幻回人形,开心地喊道。
地上的女婢虽是游思,但也牵动着她不知藏于何处的真身。
她摔得不轻,已是不能动弹,却仍挣扎着要起身,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
“你可是这宫中之人?”我掏出怀中骨簪,抵在她的颈边。
那女婢不答。
“姊姊,你看她在怀中摸索,是在掏什么那?”妥妥一字一句,认真地问道。
“你猜,我做了什么?”那女婢的嘴角里,奋力挤出了几个字。
“什么?”我并未听清,凑耳上前。
“小心!”
只听我身后一声大喝,一个闪着光的东西冲我砸来。
我身后寒光一闪,正中那个朝我砸来的东西,将它劈成了数片,散落一地。
“繁花镜!”我暗叫不好。
一片布甩了过来,盖在了镜片之上。
“萧天师!”
萧师叔从我身后奔来,忙查看那女婢。
“你这个贼人,何时偷的我繁花镜,何时开的面?”
那女婢不答,身型已渐模糊。
“姊姊,什么是繁花镜?何谓开面?这人怎么消失了?”妥妥好奇地问。
“妥妥你先闭嘴。”我和师叔同时呵斥道。
妥妥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生生地把十万个问什么都吞进了肚子里。
“师叔,此时若查大明宫中,哪个女婢死了,便知是何人指使。”我低声说。
师叔见太子走来,忙示意我噤声。
“我来处理,你将镜子碎片小心包好。”师叔轻声吩咐道。
师叔带着妥妥,随着太子进了含正殿,我捧着布包,跟在他们后面。
“郡主,您可不能进去啊!”窦公公在含正殿外伸手将我拦下。
我怔怔地站在含正殿外,倍感无助。
寒风凄蔽,皑雪如霜。
我偷了师傅的繁花镜,划伤了师傅不说,现镜子又已损毁,我并不知自己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一件墨色氅衣披到了我的肩上,我转头望去,薛平衣着单薄地矗立在风中。
薛平的脸,依旧如朗月般湛然隽永。
“薛将军,随我来吧,太子殿下宣您您进殿。”窦公公说道。
“快去吧,太子招你当驸马呢!”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