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麂试图翻了下身,地面又跟着动了几下,福狸忙张口衔住了赤麂的脖子,赤麂的皮毛在福狸的口中微微颤动着。
龙胆和敲骁走了过来。
“得罪了,”敲骁说着,伸出左手将捆妖绳套在了赤麂的脖子上。
待敲骁松开右手的拳头,手心中已又多了一片傀儡竹。
“三个竹人一模一样,”走出永陵时,我比着敲骁的宝贝说道,“你分辨的出来每个是谁么?”
敲骁其实还算细心,自从那日他将龙胆的傀儡竹掐坏之后,还是用心地又将它接上,虽然总不如断裂之前完好,但是在这暗夜之中,也的确不太能瞧得出来接痕。
敲骁按自己的方式将竹片摆了个位置,“好记,左、中、右,不会弄混。”
“我们能看看这个小鹿会变成谁么?”鱼脑好奇地问道。
“就冲它耍的那些鬼心思,大家都有些厌恶它,不看也罢。”龙胆说。
“收队,回家!”敲骁见远远的好像是竹雨与桓鸥,正举着灯笼四下寻找,忙按灭了我的火折子说道。
敲骁四下寻不着水,想着不能赶快将鱼脑和龙胆收回,便觉得十分麻烦。
他只好端起了左臂,摆上两片竹人,又照着当时放出鱼脑的法子,开始翻着白眼做起了法。
哪知一声闷响,龙胆还站在原地,鱼脑却已不见了踪影。
敲骁的脚下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们借着龙胆衣服上的微光瞧去,果见地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书生打扮,样貌清秀,璞帽之上,戴着几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
“哟,簪花郎君呀!”敲骁奇道。
“还是弄串了吧?”我幸灾乐祸地说,“左,中,右!显然不是个清楚的法子!”
说罢,我又望向了地上的俊俏郎君,“害我闯祸,吃我一拳!”
回长安的路上,我烦闷地斜靠在马车里。
“要是让圣人和太子知道我拔了那石碑,导致永陵尽毁,他们会不会扒了我的皮?”我问。
桓鸥和竹雨呆呆地点了点头,一脸关切地望向了我。
“那我们回延寿坊的家里暂且避避吧!”我说。
进了长安城,我听到路人议论,说是太子带着皇后梓宫刚离开永陵,永陵便发生了大地震。
人们都称颂说,太子殿下与独孤皇后果然是上天护佑之人,用永陵地宫塌陷提示了太子,太子便遵从了天命,立即返回,得以躲过了地震。
圣人听闻,十分欣慰,又着人另行选址,修建新陵,待新陵建好,再为皇后下葬。
想到我的小命保住了,我的精神又好了很多。
下车时,我发现溜溜家门前摆了好些秋海棠,便想起了簪花郎君,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溜溜姊姊,是谁送你的秋海棠?”用晚膳时,我对来送饭的溜溜问道。
“来给你送青海骢的那人,”溜溜不耐烦地说。
听了这话,我浑身的血仿佛都凝在了一起。
竹雨瞧见了我的神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忙坐过来抚着我的背,面露愤然之色。
我瞧着溜溜姊姊秀美的侧脸,心中无限酸楚,只觉自己对他日日思念,却远敌不过他来送马之时,对溜溜姊姊的惊鸿一瞥。
我正愣神间,一个身材圆圆的妇人探着脑袋走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