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茅场突然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注视起时任公明。
时任被茅场这突如其来的目光所震慑,瞬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茅场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推荐人选吗?”茅场的声音再次响起。
时任回过神看向茅场,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却不冷淡,就好像刚才的一幕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时任?”
听到茅场的提醒,时任公明立即回复道:
“有位同事倒是认识一位符合要求的人,但对方似乎因为身体原因,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
“既然如此就算了,先招聘一位CG特效师进入项目组,确保进度不受影响。”
本想说出那人名字的时任公明,在听到茅场的话后,顿时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改话道:
“是,博士!”
得到回复的茅场,随意地点头,视线再次看向手中的报告。
但很快他就发现,时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还有什么事吗?”茅场轻声问道。
时任深吸一口气,猛然说道:“博士,我们是否该对实验品进行升级。”
最初的实验品是小白鼠,之后是黑猩猩,那再升一级会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茅场诧异地看向时任,没想到整个项目组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会是他!
不过注意到时任抿着的嘴唇,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愧疚,茅场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这件事不急,”
茅场放下手中的报告,起身道:
“而且即使需要更高级别的实验品,也并不意味着我们需要活人。”
时任被这句话搞糊涂了,不是活的实验品,难道还能是死的不成?或者是……
“博士你是说植物人?”
茅场点点头,又摇摇头:
“植物人的数量并不多,根本无法满足实验要求的数量。况且,植物人的脑电波也与常人不一样,不具有参考性,只能作为对比数据。”
这下时任更加懵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真是……
在时任公明惊疑的目光中,茅场从身后的书架中取出一份档案,递了过去。
“这本是在【DCMINI】第一代样品现世后,才会公布的计划。”
时任接过文件档,打开后第一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思想粒子”四个大字。
茅场适时讲解道:
“拉瓦锡断头实验的传说,你应该听过。”
“1794年,51岁的近代化学之父,在临死前为了验证灵魂是否存在,与行刑的刽子手定下了约定。
他请求刽子手,在砍下他的脑袋后,仔细观察它是否有眨眼的动作,以及眨眼的次数,最终的结果是十一次!”
时任正好看完第一页的内容,抬头望向身前的茅场,继续安静听着对方的发言。
“对于传闻的真实性,我们无法验证。但根据实验研究,我们发现人类死亡后,大脑皮层的细胞并不会立刻消失,而是会存在5—8分钟。”
“并且,这个时间会因为死亡的原因存在极大的差异!”
难道?!时任下意识想到了某种可能。
“没错,正如你想的那样,当死因为他杀时,死者脑部的细胞将会维持至惊人的三十分钟!”
“而【DCMINI】的工作原理就是检测脑细胞的波动,并将其图像化……”时任公明接过话喃喃道。
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DCMINI】还有这种用途!
茅场坐回办公椅,倚着靠背,轻笑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利用【DCMINI】我们就可以提取出死者的记忆,从而找出真凶!”
“当【DCMINI】正式出现时,全世界的侦探都将彻底失业!”
铿锵有力的话语落在办公室内,让时任听得心神震荡。
但下一秒,他却又听到这样的话: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时任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愣。
看见这一幕的茅场,摇头失笑道:
“你难道忘记了吗,梦境是无序的,不可捉摸的。同样,经历过死亡后残留在大脑中的潜意识,也一定是混乱的。
因此,我们虽然能从中提取到凶手的样貌,但具体是什么样就不好说呢。”
说道这,茅场注意到时任的脸上的疑惑,就进一步解释道:
“比如,我们看的凶手可能是一团黑色,也比如他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形状。”
“那岂不是说没有多大帮助吗?”时任不解道。
“你又错了,”茅场再次摇头,“死者的潜意识中一定会有凶手的线索,只是去发现它,破解它就是另一个问题。”
“换句话说,当那一天来临时,我们需要的是一种全新的侦探!一种能够从梦境中解开谜团的侦探!”
“盗梦侦探吗……”时任瞪大双眼,脱口而出道。
抬眸瞥了时任一眼,茅场笑着点头道:
“这个称呼,他们或许会喜欢。”
“总之,只要【DCMINI】能顺利研发,那我们就不会缺少实验体!”
“是,博士!”
时任欣喜地用力点头,脸上的忧愁早就消失不见。
目送时任离开办公室,茅场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
有一件事他并没有说,死人与活人之间也存在着诧异!
PS:思绪粒子,部分概念摘自动漫作品《ID:INVADED》(异度入侵)
PS:拉瓦锡断头实验只是传闻,类似的无头迈克小鸡,双头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