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河还是一头雾水。
“你傻啊,叶厂长为什么要你当科长,叶厂长看中你了,他要给宝贝女儿秋桃招婿,招谁你知道吗?要我告诉你?要脱了你送给人家才成,你个大头呆子,你差点闹出天大的笑话。”
“这……是……真的?”刘河傻楞着。
方怡玲格格浪浪地将笑声笑出一个大大的波浪来,波浪随着他们的舞步起伏着。
“这……这……这……”
这是真的?叶厂长要招我做婿?秋桃,秋桃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丛爽的身影挡住了她。我该死,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好在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我的假想和暗恋。从今晚起我一定要收敛住自己的心。我的一切都是叶厂长给的,显然叶厂长还要把更多的东西给我,人生的路将会一路绿灯。可我对秋桃一点点都不了解,她会喜欢我吗?
对了,秋桃也在后勤财务科工作,怪不得叶厂长将她放到我身边,是将他的宝贝女儿交到我手上。叶厂长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可他这段时间一定在暗中观察我,怪不得叶厂长要发火,叶厂长一定看到了我递向丛爽送去的火辣辣的目光,原来一切都在如来佛的手心里‘
真该死,要不是方怡玲点醒,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明天我就要像走向丛爽一样地走向秋桃,带着感情,可能不会产生像丛爽那样的感觉,可必须产生出来。人是可以挤压的,面对工作,挤一挤压一压,就会完成觉得不能胜任的工作,爱情也应如此吗?挤一挤,压一压,也应该能够产生爱情这东西来。
音乐又响起,这次刘河起身走到秋桃面前,弯腰曲身作绅士状。
秋桃起身,与他一起步入舞池。
二人跳得有点沉闷,不过今天来的都是银行的金钱管理者,这些人通常多作沉默状,那是工作使然。许多金钱的过往,激荡起人性的波澜,人性通常超越制度法则,让管理者进退失据并伤透脑筋,天长日久,这些人的身上会出现沉默和无语状,产生身经沧海、洞悉真谛后的老练深沉。所以舞池里,刘河与那些人一样微露本真和原型,并因为秋桃的某种冷漠而更加凸显。
他们一起旋转,旋转。
当音乐再次响起,方怡玲走到秋桃面前,挽起她的手。
秋桃显然十分不愿,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无力反抗,方怡玲将秋桃带到叶凤才面前。
“厂长,你女儿要陪你跳个舞。”
“好啊,好啊。”叶凤才一跃而起,这一跃把他跃成一个父亲状。
他挽起秋桃的手,将她带入舞池。
舞池里人们在刻意制造一种凌乱,并将一种凌乱放到整齐的音乐里,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效果,当然前提是一群芬芳的女孩在这里绽放,女孩怒放在凌乱里,这是世界最基本的情形,一个女孩如果不能适应这种凌乱,那她只能呆在角落里,实际上漂亮的女孩刻意制造凌乱,她们习惯于在意乱情迷的混乱中真切地打量这个世界。
叶凤才觉得此时的秋桃要放开一些,女儿大了,是大姑娘大美人,应该花一样的绽放开来,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让女孩绽放的地方,女儿这样收敛,收成一个花骨朵,这样不好。
大家都驻足,他们都回到坐位上,将整个舞池让出来。
理应如此,至尊者必须有至尊的时刻,此时这对父女至尊无极,不能有丝毫的凌乱打搅他们。
刘凤才是沉着的,他作了必要的修饰掩饰,他略带微笑,旋转,旋转,他要旋转着将秋桃带向一个幸福的世界里。
而秋桃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咬合的齿轮,大齿轮带着小齿轮,它们一起旋转,没有止息,那组齿轮就像父女的样子,父女永远这样咬合着,旋转着,一生都在进行一个不能止息的舞蹈。旋转、旋转,一生一世的旋转,紧紧咬合着,像一组牙齿咬合另一组牙齿,牙齿才是生命动能的传递者,两组牙齿的咬合,生命会进入一种宏大的状态,秋桃突然热泪盈眶起来。
旋转,旋转……。
舞厅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一片欢呼叫好。
“好!”
“精彩!”。
“谢谢!谢谢!”
叶凤才的脸上显现出灿烂的笑容。
晚十一点,舞会终于结束了,叶凤才离婚后是与方怡玲住一起的,刘河要开车送他们,叶凤才摆摆手。
“你把秋桃送回家。”
秋桃上了刘河的车。
他们一路无言。
刘河陷入十分迷乱的状态。
“秋桃,今晚你真漂亮。”
“谢谢。”
“你还不肯来,你不知道,为这事我吃了你爸一个狠狠地批评。”
“是吗?”
“以后可要开开心心的,你爸把你放到我们科里,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要是你在我们科不开心,我可就罪责难逃。”
“我很好啊,很开心,刘科长,谢谢你的关照。”
“真不能说谢,要说谢,该我谢谢你爸爸,没有你爸的栽培,哪有我刘河的今天,而在你爸爸眼中,头等大事就是这个宝贝女儿,所以让你开心快乐就是我的头等大事,要是我没做好,秋桃你一定要批评我。”
他将秋桃送回家中。
回去的路上,车子在城里竟然跑错了路,而且也已经迷失了方向。
他开启了导航。
可脑子走神,开着开着车子又偏离了路线。他将车子调了个头。
这时导航仪里发出声音:你已偏航,GPS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