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门。”怀聿吩咐他。
“哦,好的。”
门打开,侍应生愣了下,将一个托盘交给了潘尹川。
里面托着一只黄金圆盘,圆盘上放置着的才是一双白色丝质手套。
这酒店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有?
潘尹川牢牢抓着托盘的边缘,努力忽略掉侍应生怪异的目光,硬着头皮回到了怀聿身边。
怀聿的手垂在沙发扶手旁,自然舒张开。他说:“给我戴上。”
潘尹川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一串火苗燎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取了这双新手套,小心地托住怀聿的手腕,体温灼人,一时间让他觉得,仿佛给怀先生戴的是别的东西……
不是手套。
潘尹川强忍着心跳如擂鼓的滋味儿,总算是用手套裹住了这双形状优美、修长有力的手。
“好了。”潘尹川的话音刚落,只见张开的五指骤然收紧,一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一拉——
再回过神的时候,潘尹川已经被按在了沙发上。
重新戴上手套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潘尹川的心跳登时更快了,却不得不扬起头,视线直直撞入怀先生那双显得冷冰冰的眼眸里。
潘尹川真的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甚至是好看到让顶级Alpha都为他“美色”心动的程度。
但怀先生的目光却始终流连在他的面庞上。
然后手指探入了他柔软的口腔。
这是在外面……
潘尹川那可怜的仅剩的羞耻心,在胸腔里发出没什么力度的呐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修良终于带着修苓一块儿回到了大厅。
修苓脸上的疯狂完全消失了,他显得平静极了,甚至嘴角还噙了一丝笑容。
而他的父亲修良面带更热烈的笑容,看不出一点恼怒,他问:“怀先生呢?”
侍者答:“怀先生走了。”
修良面露遗憾:“这就走了?”
修苓连忙说:“那我们明天登门去拜访。”
8楼独一间的套房里。
新手套也进了垃圾桶。
这次更加湿得不成样子了。
“时间不早了。”潘尹川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怀聿的说话声。
紧跟着是关门声,远去的脚步声。
怀聿独自下了八楼。
Alpha们还未完全散去,其中一个见了他,当即面露惊喜:“怀先生!”
怀聿盯着那个人看了看,语气温和地说:“别那么苛待自己的情人,以后让人多出出门,多去剧院里看点魔术吧。别来我这里看。”
潘尹川醒来后,在昏暗的环境里发了足足三分钟的呆。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遮蔽了外头的光。潘尹川找了会儿,才找到控制窗帘的开关。
随着窗帘缓缓拉开,外面的光一点点刺入了眼底。
他竟然还在酒店里!
窗帘完全打开,潘尹川难受地眯起眼,既觉得眼睛疼,也觉得嘴巴难受,什么腰痛腿软那简直是这几天的常态了,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一边捡起衣服穿好,一边舒展筋骨。
然后走回到沙发边,小心地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痕迹。
呃,好像是他抓出来的……这用赔钱吗?
潘尹川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没想过干完之后怀先生直接把他留沙发上了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从前连片都没看过两部,哪知道男人事后要干什么。
什么够不够贴心,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咕”。
潘尹川饿了。
想想上一顿还是昨天下午临出门前吃的……
但今天这里没有佣人贴心地进来伺候了。
潘尹川只好拿起电话听筒,一边洗脑自己早日习惯羞耻心什么的暂时丢丢好了,一边拨通了服务部:“喂,您好,我想问一下……”
那边更快地开了口:“是801房间吗?怀先生昨天已经走了。我给您把早餐送上来?”
“好。”原来是早上啊。潘尹川吐了口气,挂断电话,心说这日子都给过糊涂了。
潘尹川搁下听筒,但却没有立即走开。他盯着听筒看了看,重新拿起来,拨了家里的号码。
“抱歉,无法完成此次拨号,请您联系运营商处理。”那头传出冷冰冰的机械音。
潘尹川很失望。
怀先生家里的电话也是这样,似乎只能打某几个固定的号段。是经过什么特殊处理吗?怀先生身上的保密级别这么高?
潘尹川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干脆瘫在那里等饭吃。
怀先生贴不贴心他不知道,酒店的侍应生确实很“贴心”。大概是考虑到他可能下不了床的问题,对方直接拿卡刷开了门,随即两个人推着餐车进来,一个收拾房间,一个为潘尹川布菜。
就是这个间隙,张助理风风火火地带着人来了。
“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张助理顿了下问:“严雪知道吗?”
潘尹川能不知道吗?之前借过人家的名头。
于是他点了下头。
张助理笑了下:“知道就好,严雪带人去圣安州了,只要他在那里坐镇,九河市就不会有风波。这下放心了吧?”
太快了,办事效率太快了。
潘尹川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看起来仿佛被艹傻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困在南塔市的朋友。”张助理挑了下眉,“是个Omega?”
潘尹川点了下头:“对。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助理看着他的目光起了变化。
潘尹川终于发觉到了这一点,马上解释:“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我只是个Beta。”
“是吗?”
潘尹川只好坦诚交代,表明他和那个Omega其实只是萍水相逢,但倒霉孩子成年分化刚好给关监牢里了,这也就是碰了个巧。
张助理笑着说:“潘小先生为人很善良啊,路见凄惨悲苦,都要拔刀相助一下。”
潘尹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就当夸吧。
“唔,人救出来了,安置在了南塔市隔壁的医院。看看,是他吗?”张助理办事滴水不漏,该说的话说完了,这就把照片拿了出来。
潘尹川低头一看。
照片里的少年躺在病床上,面色恢复了正常,神情放松。
潘尹川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要问的打算。
他把照片还给张助理,说:“谢谢,辛苦了。”
张助理一笑:“辛苦什么?这不你自己换的吗?”
潘尹川有点尴尬。
但转念一想,打工还得有工资呢。他这可不自己换的吗?没什么好尴尬的……对吧?他们都不尴尬。
张助理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那您慢慢用餐。”
“等等。”潘尹川叫住他,“我能问问吗?怀先生为什么要带我出席这样的场合?”
他想着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就别来了吧。万一给怀先生丢了脸,那不得回来生啃他的肉。
“嗯,没什么不能说的。怀先生的地位注定了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往他身边送人。先生厌烦了。”
懂了。他现在就是挡箭牌,告诉所有人有伴儿了,别再不知好歹往前送了。
“没事了,谢谢张助理。”潘尹川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张助理已经站了起来,他垂下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潘尹川。
他的领子被撕烂了点儿,完全露出了锁骨,还有后颈间一点痕迹,像是太用力掐上去留下的。
张助理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心想他好像明白一点怀先生的喜好了。
“早点换衣服。”张助理提醒他。
这样的风景还是不要给别人看了吧。
潘尹川完全不知道张助理在想什么,埋着头刚咬了口虾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应了声:“哦,好。”
潘尹川吃了早餐,换了衣服,自然有司机送他回去。
离开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花瓶里插的花。
唉,以后都只能送给一个Alpha了。关键这个Alpha他还根本不喜欢花。
前一天怀聿帮着他躲开了修良父子。今天一回家,却是正撞上这两父子登门拜访。
修良坐在客厅里,正和佣人说话:“没关系,我等他回来。我们也好久没喝酒叙旧了,昨天不凑巧没赶上。”
修苓则站在一边,转动着眼珠子四下打量。等发现这座别墅并没有留下另一个的痕迹的时候,修苓的神色好看多了。
但他的好心情也就只维持到这里了。
“潘小先生。”佣人打了声招呼。
修良的目光一下不冷不热地落到了潘尹川身上,他问:“是他吗?”
修苓扯动嘴角,阴沉沉地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