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炁能削弱人的力量？！”
甚至，连金光咒都防御不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不远处张灵玉的攻击，接踵而至。
张楚岚再次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使用出了掌心雷。
黑色粘稠的水脏雷，碰到刚猛无俦的阳五雷，竟缓缓消散了。
但张楚岚的危机并未解除，张灵玉的攻击接二连三，令他自顾不暇。
“很聪明，在一瞬间就察觉了，总之最后终于用阳雷，勉强接下了我的这一掌。”
将张楚岚一掌拍飞的张灵玉，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狼狈之余却仍有战力的张楚岚，将掌心流淌的水脏雷展示给对方看，
“张楚岚，这就是阴雷水脏。”
“吸骨榨髓，灼心削志，若不是用远高我的修为硬扛，一般的防御，只会被这黑雷渗透。”
“能抵消它的，只有你的阳雷——绛宫！”
面对张灵玉的这番话，张楚岚的目光在两秒之内，由飘忽变为坚定。
周身电光闪烁，战意愈发盎然。
张灵玉诧异道：“张楚岚，你和今天的感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很好，很好，只有被人逼到了绝路时，才会被人看到吗？”
“——你的本来面目。”
张楚岚哈哈一笑，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笑道：
“因为我想明白了，我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你或者其他人，而是那个超越极限的我自己。”
“灵玉真人，我接下来要用的是我自己构思的法子，还有些不稳定，效果只有五分钟。”
张灵玉道：“足够了。”
“我一定会在五分钟之内解决你。”
张楚岚笑道：“有劳了。”
话音落罢，下一刻，张楚岚周身电光大作，整个人化为一道闪电。
“迅雷！”
等他再度出现时，已然贴近了张灵玉，电弧缠绕的手臂横扫，一拳朝着张灵玉后腰砸去。
张灵玉扭转身躯，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击，一掌再度拍向张楚岚。
感受着对方掌心的力量，张楚岚再度化为一道电光，与此同时，张灵玉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影，在场地内化为了两道残影，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哗！”
台上观战的异人发出惊呼声，这种强度的打斗，让他们对张楚岚这个不要碧莲的家伙，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强！
周景看着场内交战的两人，面露思索之色。
他忆起来了一人之下世界，有关心猿的以五行和天干地支的解说。
前人把心肺阳气，比喻成一只火炼的猴子。
上蹿下跳的猴子，对应心之相。
此乃心猿由来。
如何锻炼心猿，过去的人，认为要去游历，去经历。
经历越多，心智越坚，故而心猿又被称之为行者。
心猿修炼到空，方能圆满，心猿的目标便是悟空。
有阳便有阴，与心猿对应的冤家便是肝肾阴气。
五行配干支，肝肾对应水亥。
阴气被形容成一只水浸的猪，这猪专司人的七情六欲。
馋嘴滑舌，贪淫好色。
锻炼这只猪，需要持戒，故名——八戒。
又说欲望并非一无是处，需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故而亥猪的目标是一个能字，悟能。
脾在五行当中属土，为调节心阳与肾阴之物，故名沙和尚……
脑海中闪过有关西游的另一番玄学解说，周景瞬间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见老天师时的场景。
他记得当时，老天师只看了他两眼，便直言他年纪轻轻，火气大，需要肾水来调和。
当时他以为老天师看出了有关他修行跟脚的一点端倪，此刻想来，却是老天师以五行的视角，误判了他。
这两天来，周景一直在潜意识里，以老天师为假想敌。
他想过许多种与老天师堂堂正正对上后的应对策略。
在这些应对方式里，他虽然能胜，却也是惨胜。
老天师的强大，那日他踏入金丹期时就已经感受到了。
这方世界的宇宙能量，炁，不比修仙界的灵气，可以赋予所持着真正毁天灭地的力量，若要形容，大概就是一种各类效果经过稀释的灵气。
饶是如此，以老天师如今的境界和修为，也足以将他重创。
“看来，还要拥有更高的修为才成……”
安稳度了一年多时间的周景，心中再度升腾起某种紧迫感。
场内，两人也已经到了决出胜负的紧要关头。
“张楚岚，你觉得我这水脏雷像什么？”
不等张楚岚回答，张灵玉收起蔓延全场的黑炁，轻声自顾自道：
“肾为藏精之所，这水脏雷所呈现的，正是肾水下流所化的浊精之相。”
“走泄元精这种事，对于一般人或许算不得什么。”
“但我自幼出家，自诩道心坚固，却轻易破了元阳，这水脏雷就是我之恶果，我却自欺欺人，不愿直面，甚至还迁怒于你。”
“当师傅选中来历不明的你时，我厌你。”
“当我确认你的确有天师继承资格之时，我又妒你。”
说到这里，张灵玉咬了咬牙，大喝一声：
“张楚岚！”
“对不起…”
他神色落寞，嗓音低沉道：“其实一直以来，最糟糕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