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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陆繁能听懂一句,多少能怜香惜玉点,可沈碎溪的话在他耳中变成了一串无意义的叫声,他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动作愈发粗暴起来。

“你是地里拉犁的牛投生么?”

“见了骨头——就呃——就不要命的狗!”

“滚……”

沈碎溪骂骂咧咧半天,终于没了力气,干脆闭嘴享受。

见身下人没了声音,陆繁半支起身子,他看着双手瘫软双目涣散的沈碎溪,才惊觉自己把人弄得狠了。

“你……你没事吧?”他问了一句,目光扫过沈碎溪身上星星点点的红印。

太破碎了。

沈碎溪这会儿刚刚得趣,他摸摸陆繁的手,有气无力道:“继续。”

陆繁受到鼓励,信心满满压回去。

一直到天边蒙蒙亮,陆繁才不情不愿停下,他赤着身子下床,烧了壶热水回来,浸了温热的帕子帮沈碎溪擦去身上污浊。

“天马上要亮,我得走了,贾方正说过,来你们小楼,得天黑后上门,天不亮就得走。”说完他一拍脑袋,满脸懊恼,“坏了,昨夜我忘记在窗外挂东西了。”

沈碎溪伸着腿享受陆繁的照顾,一张嘴,嗓子哑得不像话,“昨夜念你是个雏儿,便由着你去了,若下次再如此莽撞,你就摘了那玩意儿去祭司殿伺候吧。”

他是要找陆繁伺候,而不是伺候陆繁,念在陆繁是头一回他便忍了,下次再教也不迟。

更何况……到后头时的确不错。

陆繁给沈碎溪倒了碗热水放在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你喝些水,我先回去一趟,午时我来给你送吃的,我方才看过,你那里……”

他脸上露出一个不自然的表情,“那里不太好,还是不要乱动,好好休息。”

沈碎溪一扯被子盖过头顶,沉闷的声音从被子下头传出,“快滚吧,我要睡了。”

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天边已经大亮,陆繁整理好自己,别别扭扭走到床头,他掀开被子,红着脸往沈碎溪唇上亲了一口。

“我待会儿就去给我爹写信,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哪样都少不了你,你放心。”

沈碎溪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滚。”

陆繁笑笑,先是打开窗户四处看看,见周围无人,才蹑手蹑脚爬出去,这回他没走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日上三竿,沈碎溪被上门探望的花酌枝喊醒,他舒展开身子,随着动作,被子慢慢滑落至腰间。

“碎溪。”花酌枝看着沈碎溪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紧张的语气中带些不易察觉的羡慕,“你没事吧?你样子不太好。”

沈碎溪翻身起来,“没事,叫人干得狠了而已。”

“碎溪。”花酌枝一下蹦上床,好奇地打听,“他怎么会把你弄伤的?你疼不疼?我跟萧见琛睡觉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对我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得知萧见琛要嫁过来那天起,花酌枝每天都要缠着他打问几句。

沈碎溪早已习惯了,边穿衣裳边答:“这不是伤,是亲热时留下的,他身上也有,至于疼不疼?”

他停下来回味昨夜的纠缠,半晌后咂了咂舌,“到时候深陷情欲,是不觉疼的。”

花酌枝又有了新问题,“那深陷情欲时,又是什么感觉?”

沈碎溪瞥他一眼,给了一个并不明确的形容,“像在爬达弥雪山,一步步向上,直至登顶。”

花酌枝若有所思:“冷?”

“……”沈碎溪恨他不开窍,也没精神再说话,“到时你便知道了,靠旁人说是说不明白的。”

他穿鞋下床,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花酌枝连忙将人扶起来,还是很担忧,“不如我带你去祭司殿休养几日?”

沈碎溪拒绝:“不必了,明日就能大好,好不了也无妨,不过一死。”

话音刚落,窗外又响起“笃笃”两声。

“碎溪,醒了么?”

一听是陆繁的声音,花酌枝同沈碎溪对视一眼,识趣地钻进柜子中。

没等沈碎溪回话,陆繁已经推窗进来,“你醒了?”

他将手中竹篮搁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样菜色,示意沈碎溪趁热吃。

花酌枝透过柜子缝隙看去,陆繁的后颈上果然挂着几道抓痕,沈碎溪说的没错,两人身上都有“伤”。

也不知到时候萧见琛会给他什么样的“伤”,如果可以自己选,要最明显的那种才好,最好是一眼就能叫别人瞧见。

“我找你们这儿的厨子做的,王文才说你喜欢吃这个。”说完,陆繁摸了摸后脑勺,身子贴着墙,站得笔直。

仗着陆繁听不懂,沈碎溪笑笑,故意说给柜子里的花酌枝听,“大人可瞧见了?你总问我为何喜欢汉人男子,这便是原因,因为他们知道怎么疼人。”

陆繁以为沈碎溪在跟他说话,傻乎乎关心道:“你睡了多久?可有哪里不舒爽,今夜我们殿下还要去照顾大祭司,那我……我今夜还来吗?”

沈碎溪没回,陆繁又跟上一句:“待会儿我找王文才来传话,不急这一会儿,不急这一会儿。”

沈碎溪埋头吃饭,陆繁就这么站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侧脸。

直到吃好,陆繁任劳任怨拾起空碗,打了声招呼,再次跳窗离开。

他急着回去找王文才传话,于是拎着竹篮一路狂奔,快要跑出林子时,却迎面碰上正在往林子里走的萧见琛。

“你怎么在这儿?”萧见琛看了陆繁一眼,又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吊脚小楼,心中涌上一阵困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啊……”陆繁急中生智,把手里的竹篮甩了甩,“那什么,我来摘些野菌子,殿下去林中做什么?”

陆繁问完,慌张的人变成了萧见琛,他双手掐腰,左顾右盼一番,“哦……我、我、我……”

他想不出借口,于是故意板起脸来,“本殿下去林中做什么还要你知道么?你菌子可摘完了?摘完了便赶紧回去!莫要在这儿乱晃。”

“是!”陆繁巴不得赶紧离开,低着头往前跑。

目送陆繁跑远,萧见琛来到花酌枝楼下,双手做喇叭状,小声喊道:“枝枝,枝枝。”

二楼的窗很快打开,花酌枝探出半个身子,笑着朝下面挥挥手。

萧见琛也笑,“枝枝,该去上课了。”

“好!”花酌枝缩回去,背上自己花花绿绿的小挎包,冲病恹恹的沈碎溪摆手,“碎溪,我去了,若你难受得紧了,便去祭司殿找我。”

说完蹦蹦跳跳跑下楼。

【作者有话说】

陆繁:殿下,你看,那是我老婆的小楼。

萧见琛:巧了,那也是我老婆的小楼。

“……”萧见琛、陆繁:“???”

第8章 中了这蛊毒的人会秃头

又是一天的课下来,花酌枝已经能用汉话同萧见琛简单交谈,两人的感情也随着相处突飞猛进。

送完花酌枝回来时,陆繁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萧见琛凑上前想瞧一瞧,却被陆繁一巴掌盖住。

“……”萧见琛不悦,“你在写什么?有什么是本殿下不能瞧的?”

陆繁支支吾吾:“殿下,我写封家书寄回大燕,有些心里话想同我爹娘说。”

萧见琛略一思索,他上封家书还是快到南疆时寄走的,掐指一算,已经约有十几日没有写信回去。

他在南疆过得如何?可吃得惯这里的饭菜?又有什么奇闻趣事?是该写封信回去,好叫他父皇母后安心。

“本殿下也写一封,到时一同寄走。”萧见琛取来纸笔,同陆繁面对面坐着,将将下笔便忍不住了,鼻尖一酸,眼眶一红,细看之下,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殿下?”陆繁一惊,“殿下你怎么了?”

“无事。”萧见琛吸吸鼻子,强忍住情绪,信中通篇赞美,这里很好,同大燕并无差别,吃得好睡得好,日子快活得很。

编完给他父皇母后的信,他又取过一张纸,这才开始抒发自己心中不满,一落笔先是将他在大燕的狐朋狗友全写了上去。

张兄、王兄、于兄、韩兄以及小桃子亲启……

先是写了自己在南疆的不公待遇,又将南疆人的野蛮描绘得淋漓尽致,怕昔日兄弟笑话,他甚至没敢说自己嫁的是个八十八的老头子,只说是个玩蛇的野蛮人,最后,他在结尾写下这封信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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