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蠢货想用这种无制导的龟速导弹干掉十几艘船吧？”
杰夫里甚至给猎颅犬号传输了视频信号，他的脸出现在应答器里，盯着虚空，一字一句把话锤进凯罗心里：
“你还真是蠢得超凡脱俗啊！巨企应该为你设一座‘英仙座史上最蠢奖’，并找到你不存在的血亲一一灭绝，让蠢货的血脉消失在这宇宙。”
这边李斌悠然地开火，也向应答器喊话。
他不似杰夫里那般没有底线，只是蛊惑道：“对面的海盗听着，你们的老大刚卖掉了自己的下属，现在只剩一艘驱逐舰。而我们有整个舰队，还有充足的燃料和补给，能追你们到天涯海角。现在把船停下，扣住凯罗，我保证只杀他一个！”
“你XX！”
凯罗还想反骂，但李斌的座驾薮猫号已经足够进了，突击链炮冲着猎颅犬号引擎喷射口开火，伴随着杰夫里‘都说了要小心屎忽’的嘲讽里，猎颅犬号因引擎出力不均而颠簸起来。
凯罗的心立刻揪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用死神鱼雷反击的过程中，被舰队先集火爆船的概率更高了。
“只能跑了，只要到突利安空间站……只要到达那个地方，我就能召唤朋友干掉他们！卢德赐福，撑住啊猎颅犬号！”
凯罗心里祈祷着，同时向舰桥乃至所有舱室，大声地宣扬自己在海盗老巢突利安轨道站里，藏了一笔不菲的资金，足够给大伙发一笔利市外加再买几艘船，不断鼓励大家坚持。
但他自己，在李斌‘善意提醒’下，也不免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所有人。
他注意到大副用绷带裹住了半张脸止血，透过绷带还能看到被咬掉鼻子的血迹。
感觉到自家船长的目光，大副颤了下，绷直身体。
“利斯，你过来。”
凯罗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向大副喊话，大副抖得更厉害了，他低着头慢慢靠过来。
凯罗抿着嘴，他手悄悄往后腰的气枪摸去，同时声音越发温和：“抬头，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心里定了主意，越是这种危机时刻，越要控制住手下。无论利斯是否有反叛之心，他都要杀了大副，用血腥洗刷掉李斌的蛊惑。
属实是路径依赖了。
在大副抬头的瞬间，他也顺势拔枪欲射——
凯罗惊怒回头，满是血丝的眼盯着抓住自己手的人。
那是衣着破烂，全身到处是血痂的男孩。正是他之前鞭挞的孩子，他的奴隶。
那孩子眸子里带着怨毒和畏惧，被凯罗盯怕了，尖叫起来，手死抓不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其他男孩也尖叫起来，丢下手里的烟酒和奢侈品，纷纷扑来挂在凯罗身上，用体重限制住他想要强行起身拔枪的动作，一时间舰桥里充斥了孩子们凄惨的叫声。
凯罗一阵嚎叫挣扎，终于站起来，却感觉胸口顶住了什么东西。
他僵硬转头，看见蒙脸的绷带还渗血的大副，用意外又不意外的眼神看自己：
“老大，我跟你了十三年，你竟然怀疑我……你果然怀疑我！”
最后几个词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舰桥只有船长能带枪，大副捏了柄短剑，他把剑往前一递，扎进凯罗胸口，再慢慢搅动。
凯罗嗬嗬地想说什么，但肺叶破损和血水灌流气管让他说不出话。
男孩们纷纷拿起身边一切能用的硬物砸向凯罗，没有武器的就用指甲和牙齿撕扯，对这位陷入缺氧的海盗宣泄怨恨。
凯罗抽搐着倒下，套着磁力靴的脚又把他拴在原地，他像被绑住的沙包一样，任由孩子们报复，尸体来回晃荡。
大副闭上眼转过身，失去鼻子的他用怪诞的声音说道：“告诉李斌，他要的船长已经死了，并告诉所有船只，包括废船里的同伴，我们……投降。”
应答器传出海盗投降和凯罗被杀的消息，被传讯员热情地传达到舰船每一个舱室，胜利的欢呼在全船乃至全舰队响彻。
李斌靠在船长宝座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这伙海盗伤亡惨重，海盗头子被下属背叛，这与全歼无疑。
更妙的是，一艘神权级重型驱逐舰，两艘高品质的护卫舰几乎完整地投降，意味着她们立马就能入手化为战斗力，这一趟复仇，远超预期，赚大发了。
不过看到在舰桥里做猩猩捶胸状，嘴里嚷嚷着‘哥们张嘴说就死了驱逐舰舰长，怎么样吊不吊？这嘴炮不比一门中型武器位？哥们立天功’的杰夫里，李斌的脸立马又垮了下来。
他真的已经在后悔了，后悔当年尝试提高船员素质，教了不少前世的文化。
结果教出杰夫里这么个贵物。寰宇联合正要转型，就遇到这样的好事。下一步棋我就能走得更加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