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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抗礼11(2 / 2)

“知足了吧,毕竟也活了上千载了,够了,腻了。”手捧心脏的怪说道。

“可是我想像一只兔子那样,一只飞虫那样,去享受一天的光明,哪怕只有一天。”空手的怪物说道。

“永远不要奢望与你生活不相符的东西,那样很危险。”手捧心脏的怪物说道。

“我知道,那不可能实现。谁叫我是一只丑陋的怪物呢?只能永远活在地底下,到死就这样吧!”空手的怪物说道。

“我们要到了,”手捧心脏的怪物提醒道。

只见那空手的怪物急遽下落,瞬间将身子摊开,形成一张巨膜,将另一只怪物接住,只见那膜往上鼓起,下降速度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慢,最后稳稳的停在那黑暗中,他便又将身子重新恢复原样。突然两道焰火自身后亮起,原来是他们的尾巴支了起来,那尾巴如两枚火炬照亮了他们眼前的道路,循着道路他们熟悉的来到一道巨大的门洞前,走进门洞后,他们继续前行。这是一片安静的世界,像是沉睡的婴儿房,黑暗让空间显得更加巨大和空洞,他们走了百十步,便停在那里。那捧着心脏的怪物便将双手伸长,高高的举过头顶,心脏的跳动声在空洞的黑暗世界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此时那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睁开了,一个声音说道:“好吵!”

二怪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突然那怪感觉手中的心脏不见了,便放下手来。只见四周有无数双巨大的眼睛睁了开来,二怪也不敢动,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突然一道巨大的火蛇自门洞外飞了进来,那火蛇蜿蜒游动,游动到二怪的面前便兀自不动,只见黑暗中伸出一只巨手来,将那火焰握住,瞬间那蓝色的火焰便熄灭在黑暗中。就只见一道道黑色的巨大的影子从门洞里穿出,那“歘歘歘......”的穿梭声,在巨大的门洞里不停重复。二怪像两尊雕塑一般立在那里,直到那黑暗的世界不再那样黑,那门洞里再也没有黑色的巨大的影子穿梭,他俩才瘫软在地,紧紧的靠在一起。

众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大地中有轻微的悲鸣。在那广场边缘是垮塌的乱石和泥土堆砌的小山,突然一只巨掌将那小山拍碎,一张黑色的巨幕从那里升起,那巨幕移动过来,将那一片金色缓缓吞噬。金甲军为首的便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大家便向那暗幕处疾射而去,只见那暗幕如万箭齐发,射出无数条触手,将那冲在最前面的金甲军贯身而过,那些金色便暗了下来,只见那如枝桠般的触手上挂满了金色的果实,那果实像脱水一般蔫皱,生命从他们的身体里缓缓流失。

为首的金甲军头领一看,心中生出恐惧来,便又做了一个手势,只见那金甲军中有一排便就地而坐,双手食指并立,其它手指交错,大声颂出法号来,便见一金色巨人立了起来,将头顶残存的大地顶得粉碎,那金色巨人冲向暗幕处,一只手伸入那深渊中,如同一个孩子将手伸入沟渠一般,抓住那巨怪,只见那巨怪发出尖锐的吼叫,触手将那金色巨人缠绕,张开巨口就啃噬那金色巨人,二者便在那深渊处滚动扭打起来。又见那深渊里伸出无数触手来,又是那样的怪物从地底爬了出来,黑幕越来越大。只见那金色巨人与怪物扭打在一处,已经扯下那怪好几只触手下来,却见自己的半个胸膛已经被怪啃噬将空,剩下一个巨大的黑洞。

众怪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扑向金甲军,很快那最后一丝金色也消失在暗幕中。那为首的巨怪此刻化着人形,后面众怪也都化着人形。身后的暗幕随着他们前行而移动。黑暗之王看着他们来到面前,便说道:“孩子,你们的世界来临了。”

那为首的便歪着头看着黑暗之王,打量了许久才说道:“我的父亲,你怎生得如此丑陋?”突然背后伸出一只触手来将暗王穿胸而过,那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黑暗之王被挑在半空里,此刻他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悲痛,而是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那怪张开大口,将其头一口咬下,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咀嚼起来,很快整个躯体就被吃得一干二净。回过身来,他舔舐了嘴角的鲜血,“该你们了!”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见众怪将那些法尽的金袍神们用触手串将起来,也一口一口的撕裂开来吃将起来,只听得哀嚎阵阵,血雾连绵,那被阳光普照的地底世界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中。那为首的怪看向天空,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法言尊者在半空里看见那黑色的雾自那大裂口里缓缓升起,便暗道:“遭”,回身命令剩下的金甲军,“众军听我号令,准备应战。”话音刚落,便见一股黑色的力量到了面前,法言尊者便往地下落去,众神也便即刻落在地上。尊者知道眼前这股力量非同小可,便自口中说出言杀,“挡”,只见一巨人生就,朝那黑色力量迎去,“砰”的一声,那巨人竟然被撞得粉碎,尊者便有一个“禁”,只见口中飞出一个仙体的禁字,化着金色的绳索,将那黑色的力量缠绕,那黑色力量瞬间化着怪物形状,不停膨胀,那金色绳索也跟着变化。他瞬间变小,那金色绳索也即刻变小,如同生在身体之上,只见那怪突然自绳索缝隙里伸出一张利嘴来,沿着那绳索处咬下去,将自己的肉和绳索一起吞噬起来,很快便将自己咬得七零八落,鲜血喷涌,白骨森森,尊者一看也觉得诧异,便言一个“封”,空中便生出无数张符咒,瞬间朝那怪围了上去,将怪全身贴满,那怪仍然不管,继续啃噬自己的身体。符咒闪着金光,化着一个方形的金色盒子,将其封印。

众神正待讶异,只见黑色的怪物铺天盖地袭来,如同卷起的黑色巨浪,尊者一看便说道,“撤”。众神一闪,便从那空间里消失了。

黑色巨浪落在那草地上,草地上的绿色瞬间消失,一切生命也像被吸尽了生命,顷刻凋落。为首的怪物看那金色的盒子,便用巨手捏起来,瞬间就将其捏碎,只见那怪掉落在地上血淋淋的,白骨森森。他便一根手指伸进那绳索中去,提起那怪来,张开巨口,一口将其吞了下去。只见他看着那远方的天空说道:“高高在上的神,就让我来为你们送葬吧,你们所谓的礼,将不复存在,这块大地需要新的秩序。”

黑色像水流一样四处流动,周围的世界慢慢腐烂,那些草间的动物也个个身体腐烂变形,露出狰狞面目出来,在大地上厮杀。天空的鸟儿也似被感染瘟疫一般,往大地上掉落,那些高空的烈鹰也未能幸免于难,掉在大地上挣扎,只见它眼睛爆裂,流出黑色的汁液来,巨喙脱落,口中长出獠牙。全身毛羽稀稀拉拉,翅膀上生出一层薄膜,脚爪也更加锋利。此刻它像是被谁召唤一般,踩着黑色的泥浆,扇动那丑陋的翅膀,发出尖利的啸叫声,来到那黑色队伍阵前。那为首的便翻身骑上它,很快就有一支不小的烈鹰队伍在天空飞翔,它们身后像牵着一块巨大黑云,又像拉动着一张黑色的幕布,将天空这个舞台遮挡起来。地上,一支黑色的力量也沿着空中的方向前行,他们所到之处,大地陷入死亡,万物变得丑陋。

神都巨殿里,众神排序而立,那上皇大帝无坐在宝座上,他正在听法威尊者汇报:“我主,众仙已经开始搬离我界,估计半世左右,我神界再无仙众,我方任命于仙境的大小神职人员已经按新的方位和地域重新布置。”

“很好,众神可安心修炼,别生其他事端。”无便说道。

“谨记我主吩咐。”众神磕首回道。

那无又挥了挥大袖道:“尔等听吾言来,我首座慧应受天劫,东方神主之位暂空,待他劫满自然赴任。而东方那股力量滋生,已经超出预期,我等也将有大劫将至,可要做好准备。”

众神面面相觑,正待纳闷之时,只见法言尊者突然现身其中,他跪下便说:“吾主上皇大帝,此番剿杀,我等轻敌,损失惨重,还请我主定夺。”

“你先起来,这便也是我等劫数难逃,即刻起你率金甲军于都城外半界处迎敌。我自去寻老祖以求化解之法。”无对法言尊者说道。

众神一听,便俱讨论纷纷,大能者无便说道:“众神且莫要慌乱,那黑暗中的力量,并不可怕,我等神众本有阴暗面,因为无以示光,便隐藏起来,久之蓄积,故成了气候。如今被其反噬,也是命数。”

“那如何得解?”神众中有法信尊者问道。

“也无须多虑,战胜他即是,我等如今虽有金刚体,在自己的阴影面前却并非无懈可击,大家且要小心。”无说道。“尔等自今时起,听候法言尊者等安排,一切军事行动均由其负责。”

“我等谨记!”众神答道。

在辽阔的海洋里,一膄小船如一片打卷的枯叶在波涛里穿行,四尊神盘膝端坐在船上,任凭那船颠簸不停,他们却如磐石一般,风雨和浪花扑打着他们,一股巨浪打来,将整个船身淹没,如同沉入洋底,过了片刻工夫,那浪下的小船又摇摇晃晃漂了出来,在洋面上四处游荡。

只见船首一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墨色的海洋,他开口说道:“吾友,我等又有事要做了。”

只见另外三人便也睁开了眼睛,缓缓立起身来,齐声道,“我等谨听吩咐。”

那天空的乌云里有一道红光,闪电扯动着,红色的光辉却越来越大,很快一缕阳光便自云端投射下来,照在他们的小船上。

一处茅屋的院落里,兰青手上捧着那天地镜,旁边是岁。他们似乎刚来到这里,却没有兴致去关注眼前的茅屋。他们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在那远远山崖处,抱琴者正和元在散步,“大能者元,分庭后,你真的不做我等之主吗?”

“不,我的朋友,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元拍着抱琴者的肩膀说道。

“是什么事呢?难道我等仙众不值得你重视?”抱琴者不满的说道。

“并非如此,我曾花数万年思考,我等本是神仙,为何偏要分为神与仙,原来是志趣不相投罢了。”元说道。

“对呀,那你更应该肩负重任,引领我们仙众。神界早已有主,可仙境不能这样啊,如若他日有敌来侵,怎么应付。”抱琴者说道。

元便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神界与仙境自此后一界分两地,一天分两边,但并不能确保没有什么变故,如今动乱自东方起,虽不在仙境之域,但也预示了横生变故之事。我认为仙境无主实为不妥,你们可以设一议事,将那众仙中有能者举荐出来,任众仙之主,以议事相掣肘,我看可行。”

“既如此,我知你是绝不会担当我等之主了,如此决绝却又为何?不过你有启蒙在此,我等自然照你所言而施行。”抱琴者说完,便要离开。

“吾友,他日我自有去处,你是知我的。既如此,我推荐一仙可担当重任,他便是伯让。”说罢,他回头看了看那山巅处,伯让正和青衣仙在看这仙境风景。

“我等谨记于心!”抱琴者便回到兰青等身边。

那歌主从茅屋中迎了出来,问道:“他是否应允?”

兰青和岁也均以探寻的眼光看着抱琴者。抱琴者看着他的朋友们摇了摇头,便回到茅屋中去。一段优美的琴音自那茅屋中传出来,众仙也只是失望的摇摇头。

伯让见抱琴者飞身离开,元独自背着手站在那崖边,他心里始终弄不明白。这个怪异的老头有时脾气温和,慈祥优雅,有时却又脾气火爆,怼天怼地怼老祖。他真如青衣仙所说,是处处为他人着想,入了魔怔。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大能者,大智慧者,他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他到底是不是老祖口中的另外一个大能者无?他到底需要什么?

青衣仙看到伯让皱眉,便说道:“恭喜您了,众仙之主。”

伯让诧异道:“仙尊何出此言?”

“我观察那抱琴者愤而离去,必是元拒绝做众仙之主,但凭元的风格,必然推荐你做众仙之主。”青衣仙说道。

“我不过一散仙,却有何本事担此重任。请不要再言。”伯让说道。

“诶,你身为散仙之首,修为之高暂且不提。但你不随天意,不随天性,便是修道之大忌。正所谓仙者随万物之运,应天地之律。你自知该如何抉择。”青衣仙说道。

“仙尊这样说,我不认可。为何大能者元却拒得,我不能拒?”伯让问道。

“伯让吾兄,你怎生如此糊涂。老祖乃天地本尊,元为二圣之一,实为天地之子。他所作所为,并不是我等能揣测的。他即是你师尊,也知你能力,将天下重任交予你了,你难道要辜负于他?”青衣仙说道。

伯让听后哑口无言。

此时元已经到了伯让跟前,他看着伯让说道:“孩子,你应该知道了。神界已劫数难逃,我仙境自然不能无主。自此后,这仙境的治理便交给你了。”

伯让便说道:“大能者元,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份,却无师徒之事实,如今你委我以重任,天下众仙岂不笑话你?”

“我怕谁笑话来的,我元做事,向来不受约束,我举贤不避亲疏。”说完大袖一挥,便也不见了。留下那伯让在那里不知所措,将那青衣仙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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