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狗日的，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
寻着骂大杂烩的声音，李茂德抬头一看，只见臊马儿正陪着一个高鼻环髯、面色膛红的老头走过来。
“马德光，马家村村正，狗娃的舅姥爷，其侄孙女刚嫁给二孩。”
牛开山一边低声向李茂德介绍了下，一边站起了身。
这时臊马儿也向马德光低声介绍起了李茂德。而李茂德的大名马德光早已久闻，只是未见其面，闻言，抬头看了李茂德一眼，随即脸色一端，恭恭敬敬的来到李茂德跟前，双手一拱，唱了个肥诺道：“小老儿见过李壮士，久闻李壮士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老丈客气，屋里做。”
……
“不瞒李壮士，小老儿此来是求李壮士而来。李壮士相必是知道的，此地战乱不止，我等春种无望……”
进了李茂德的窑洞，三言两语的寒暄之后，马德光直奔主题。
而就在这时，“咚咚咚”沉闷如鼓的声音突然从山下传来，众人不由一惊，齐齐出洞，往山梁上奔去，往山下一瞧，狼烟滚滚里，隐见锦旗招展，一长队人马正往东北方向而去。
“退兵了。这是去华州吧！”
见此，李茂德气定神闲。读过历史他是知道的，公元909年，梁军大将刘知俊叛梁归歧，以同州归降李茂贞。六冃，派奇兵袭占华州，驱逐华州刺史蔡敬思。
李茂德知道，但是牛家村的人以及臊马儿与马德光并不知道，众人见此，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大声喊道：“退兵了！退兵了！”
呼喊之际，众人手舞足蹈，神色欢欣雀跃。毋庸置疑，这些军队，不论敌我，都是此地老百姓心里的大敌，只要在，这些老百姓心里就承受着一份重压！
欢呼雀跃声中，马德光向李茂德一弯腰、一拱手，说道：“李壮士，小老儿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说罢，马德光匆匆而去。
见此，李茂德明白，事情有变，人心亦变。不过大浪淘沙始见金！
晚饭之际，平素热闹的吵闹声比以前小了许多。晚饭后，李茂德再次拿起长槊时，来操练的比以前也少了几个，牛长锁、牛瓜娃、牛长喜等四五个人没有来。而其他人操练时也少了以往的精气神。
“这些混账东西！看他们一个个的熊样！明天不给他们吃的！”
众人才刚散，牛小三就大声咋呼起来。
“他们想着吃官饭攒私钱呢，这群蠢货！”牛大把横刀往木架上一劈，恨恨道。
牛大其实说出了此时牛家村人的心态——离去，不够吃的；不离开，舍不得山下那几亩好地！故而很多人选择了从权的法子。
不过从“这群蠢货”这句话里，李茂德感觉牛大好像有些见识，心里一动，问道：“存忠，退兵这事你怎么看？”
“退兵！退兵有什么好的！在战场上厮杀何等爽快！李大哥，你说对不对，你何时再领着我们大杀一场。”牛大目光炯炯的说道。
李茂德本以为牛大会对时局有什么独特的看法呢，没想到他想的是纵马扬刀，对同族兄弟是怒其不争。
不过此时此际他能有这份杀心，也说明他是个人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茂德轻笑道：“不用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大哥，那现在怎么办？你看这些个人，看样子都不想干了！”牛大有些焦虑的说道。
而就在这时牛开山“咳咳”了两声，走了过来，诺诺的对李茂德说道：“李壮士，漕海、存富几个明天想下山看看，你看这事！唉！这一小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