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干净的初三中校服，怯生生地用手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上，脸上盖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
“白色的面具……和那个杀人犯戴着的很像。”
那个干净整洁的罗愿似乎感受到了林爱文的到来，白色的面具转了过来。
“白……白……”
她的声音嘶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说出一个“白”字，声音绝望。
“什么？”鬼使神差见，林爱文走到了罗愿身边，蹲下身，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具，似乎透过那张面具，看到了那个脸圆圆的，眉目清秀幼稚的女孩。
“白……白禾……”
“白禾？”
刹那间，戴着面具的罗愿突然站起了身，拽住了林爱文的袖子。
“她，她！是……”
“林爱文！”
灵魂回归，林爱文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那股力量消失，脖子很疼，呼吸慢慢变得顺畅。
但是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任凭自己似乎被谁抱着，躺在了柔软的平面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静静听着外界的声音。
通风装置慢慢运转着，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草，不是说还有半天吗？”这是任星云的声音，“而且这个异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恶意转化的异常能量？”
“我怎么知道。”成宇轩的声音响起，有些紧张。
紧接着，是病房被“咔哒”一声打开的声音。
“任星云！成宇轩！都是老成员了，你们怎么敢把一个新人和一块自我意识组成的异常能量单独关在隔离室里？”一道清亮好听的女生响起，语气愤怒。
“暖，暖秋姐……”
紧随而至的，是何苓辨识度极高的，粗狂，偏中性的女声。
“神经东西，你们脑子被屎糊了？”
“我们真的没想到。”成宇轩的声音有些局促不安。
“草，你们和那个姓谭的一个德行。”
“不是，我。”
“我个屁，为什么就把她留里面了，白痴东西。”
“何姐，我们当时只是想先商量一下……”
“咳，各位，能不能先闭嘴。”
一个较为稚气，嗓音有些沙哑的女声打断了几人的争吵。
“小玉头？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何苓的语气透着疑惑。
“暖秋姐，那半个意识找回来了，现在需要你和静庭哥帮忙审问。”这个时候，陈楚玉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格外冷静，“白禾案有进展了，现在那边需要你。”
“白禾？”
在场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静得可怕。
“意识重组的罗愿招了。”陈楚玉停顿两秒，再开口时，声线有些颤抖，“是白禾，和她的共犯干的。”
“好，我明白了。”
“他们在聊什么……白禾……不对，白禾，不是罗愿口中的那个名字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林爱文试图挣扎爬起，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突兀地爬起来，只能静静躺在那里。
外面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逐渐变小，紧接着，门被轻轻关上，门把手“咔”的一声复位。
接着，便是无限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虽然全身无力，但林爱文还是强撑着睁开了双眼，手臂发力，慢慢坐起身。
还是昨天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白色墙边，不过这一次，她的左手手背上没有扎上输液针，白皙的脖颈处，那只大手用力掐住的痕迹格外清晰。
通风口“嗡嗡”的转动着，穿着浅紫色高领防晒服的陈楚玉静默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上握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和削皮刀，脚边放着一个灰色的垃圾桶，铜制金丝眼镜的镜片上，被溅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骇人的暗红色。
“早上好，或者下午好。”看见悠悠转醒的林爱文，陈楚玉只是挑了挑眉，手上熟练地削着苹果皮，完整的长条形苹果皮慢慢落下，米色的果肉露出，溅出的汁液发出淡淡的果香，“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很容易忘记时间，不是吗？”
“嗯……”林爱文轻轻点了点头，手不自觉攀上了自己的脖颈，摩挲着那块掐痕。
“王局建议你可以先跟着老邓慢慢学习掌握异常能力的方式，而不是在差点被同事杀掉的情况下慢慢变强。”
说完，陈楚玉从边上的玻璃桌上抽过一个青色果盘，将手上的苹果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八瓣。
想起在那奇怪的空间里，环抱着自己的罗愿嘴里念叨的名字，林爱文最终还是开了口。
“白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