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待白禾的私刑？”
“她的行为违反了法律。”温暖秋回答的很干脆，“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虽然她做的事情在主观意识上是正义的，但从法律体系和社会的风气来看，她这样做，会使部分人的道德观崩坏，私刑可能会增多，社会会混乱。”
“嗯。”邓梓健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些道德观已经败坏的异者绳之以法。”
“邓老大，我还是不理解。”
温暖秋的表情晦暗不明，几个深呼吸过后，她还是开了口。
“如果白禾不动用私刑，那几个学生在少管所改造过后，改个名，换个城市上学，他们的生活就会重新变得光明，那个老师也只是对罗愿使用冷暴力，如果没有罗愿的意识载体，老师的事情谁都不会知道，他还是会在学校里教书育人，毁掉更多尚且稚嫩的学生。”
“我的道德观开始动摇了，因为我不理解。”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望着那个香囊，像是透过那个香囊，看到了除了白禾外，另一个动用私刑，让霸凌者惨死，脑浆四溅的人。
“我不理解为什么私刑会被禁止，不理解为什么社会上会有傻子和道德败坏的人，不理解为什么只有异者在动用私刑后会被判死，他们明明在做正义的事情，为大众讨公道。”
“因为国家需要法律。”邓梓健回答的很干脆，“你不能确定，一个，或者无数个道德观动摇的人，在看到正义的私刑不会被判罚后，会做出那些用正义和道德掩盖的罪行。”
温暖秋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消化这个真相，似乎是在想反驳的话，似乎，也说不出什么。
“我还是不理解。”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在寂静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能接受异者的精神心理治疗，社会会不会变得和平，世界就不存在阴暗了。”
“人的思考方式，会导致人先天的价值观不同，这就是现实。”邓梓健的眼神凌厉，“除非，你想掌控所有人。”
“或许可以，”
“人和手偶是区别的，小温。”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我理解了，邓老师。”
温暖秋的眼睛下垂，睫毛轻轻颤动，眼眶红红的。
“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午夜的杭城很安静，月明星稀，月光照得云彩灰蒙蒙的。
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故障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恐怖电影的标配。
“你太喜欢胯下海口了。”
一辆黑色越野车里，戴着纯白色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纸，看着坐在副驾驶上，长相明艳动人，银白的长发发梢卷起，样貌和当红女明星的样貌比较起来丝毫不差的女孩，语气无奈。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少女黑色的眼眸望着那盏故障的路灯，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语气冷淡。
“你只查到了十四场。”
“最后一场让给你，你要吗？”少女的语气淡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计划就要变了。”
“我自有自己的死法。”男人轻轻将面具摘了下来，递给了少女。
男人大概三十二三，穿着印着简易白色花纹的黑色衬衫，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系着一条蓝色，紫色和粉色结合的漂亮手链，他有一张很清秀的脸，眉眼间带着书卷气，杂乱的发型为他的气质增加了一丝疯狂，眼神冰冷如同毒蛇。
“那你要不直接吊那里自杀得了。”白禾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拇指粗细的尼龙绳，眼神瞟向了那盏故障的路灯，“那边就挺适合的。”
“没良心的。”男人的嘴角勾起，“直接吊死太窝囊了，在合作结束后，你最好让我死的帅气点。”
“开玩笑，我想让你怎么死你就怎么死。”女孩笑得恶劣，“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你沾着屎，面目扭曲地吊在那里供人瞻仰。”
“啧。”
一把水果刀猝不及防地被抵在了女孩白皙的脖颈上。
“我讨厌口嗨的人。”
“嗯，我知道啊。”女孩笑得灿烂，眼里透着诡异的光芒，“就喜欢你这副想杀我又杀不掉的样子，逗逗你怎么了？”
“哼……”
越野车的天窗开着，玻璃对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
“无常的天气，幸好我带了伞。”
“正常人可不会每天随身带伞。”
“至少我会。”男人嘴角越发上翘，笑得张扬，“因为我不是正常人，做两手准备，总不怕晚用甚至不用，不论是带伞还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