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咬着指甲，有点迟疑：“啊...俺们都以为鹅是多音字，鹅可以读鹤呢。飞鹅和飞鹤是一种动物吧...不一样吗？鹅...把俺绕晕了。”
张清离真不知该怎么讲。当今世代，信息不通畅，文化不入民间，大众的见识太匮乏了。东沙又是偏远之地，有人连鹤和鹅都分不清，而且看这武馆的热闹模样，显然分不清的不止一个人。
他说道：“刘馆主，我倒想学一学你的飞鹤拳，不过你先打一套我看看，我估量估量。若我觉得值得学，别说十个二十个铜板，一百个我也愿意给。”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刘嫖听到铜板，喜笑颜开。
他站定调息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双臂上展如飞，一腿前伸，一腿后曲。
刘嫖嘴中轻喝一声，开始连续摆动，手掌上勾、摔、点、击、盖、压、剪、弹等手势灵活使出，下身双腿以奇特的姿态走出高挑步伐，整个身姿吞吐沉浮不定。
张清离看得明白，开始是模仿白鹤展翅，其后是鹤飞、鹤舞、鹤跃、鹤翅拍击等势。不得不承认，这套飞鹤拳之灵动精微，不是俗家功夫可比。如果配上内气使出，倒真可能有白鹤飞天之象。看来这刘嫖确实是某门派中人。不过他打出来的飞鹤拳，虽有其形，但是内里之武意，缺少很多，明显学艺不精。
慢慢地，刘嫖按照三战、四门、八步连的套路，打完了一套飞鹤拳。周围渐渐聚集有不明就里的群众，拥挤围观，个个喝彩叫好。
刘嫖收住拳，得意道：“你看我这套拳法如何？”
张清离嗤笑道：“拳法很好，可你也是有本事，真个把一套婀娜绰约的飞鹤拳，打成了呆头呆脑的飞鹅拳，难怪叫做飞鹅武馆，刚才的鹅鹤争论，看来倒是我的错。”
刘嫖脸皮厚，没听见讽刺似得，伸出手掌：“说好了我打完你给钱，一百个铜板，拿来吧。”
“嗯？我说的是想学再给钱，可我不想学。”
“你想抵赖？各位乡亲给我评评理！”刘嫖转头对围观的人讲了刚才的事儿，把张清离说成了故意来找茬的，约好了打完一套拳给一百铜钱，但是现在想赖账。
“各位想想，卖艺的耍一套寻常刀枪把式，还能讨几个铜子呢。我白白打了一套武功秘籍，天下少能见到的，居然被赖账，哪儿说理去。”他皱着眉眼，指着张清离，简直要流出眼泪。
围观群众听他这样讲，登时七嘴八舌，纷纷指责张清离。
有男子道：“小子怎么不守信用？迟早要遭人厌恶，自取其祸。”
有书生摇头晃脑：“小人成人之恶，骄矜怀惠，不美也。”
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一边骂一边咳嗽：“咳咳...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小年轻都开始不讲道德了，真是世事崩坏，想当年老夫年轻的时候...”
有人迟疑着说：“一百铜板确实不少，能买五六斤牛肉了，我家一年也吃不起几次牛肉...”
立即有人反驳：“不是钱多钱少问题，发了诺言，多少钱都得兑现，谁轻谁重得分清楚。”
不明真相的群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