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霓的脸色倏地变成了惨白。
不可能。
萧囹与萧容绪同为皇子,他怎敢如此待他?
“你怎么又将他带过来了?”
萧誉晟皱眉,似乎对萧容绪的做法,有些不赞同。
萧容绪怪异的朝萧誉晟笑了一声,“将他带过来,不更好玩吗?还不赶紧将头抬起来!”
萧容绪猛地一扯铁链,男人被迫仰头。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谢云霓杏眸圆瞪,心神俱颤!
是他……可是,他怎么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萧囹被铁链紧紧的束着脖颈,脸上交错的青筋因极致的窒息而凸起,他双目充血赤红,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攥着铁链,眼尾泛着湿红。
萧容绪兴奋的哈哈大笑,“叫一声,我就放过你!快叫啊!”
“呃……”
“谁让你像人一样叫了?既然是狗,当然应该是学狗叫啊?你说是不是啊,三哥?”
谢云霓隐约看见了萧囹漆黑的眸底,那一闪而过的阴郁嗜血,与前世成为摄政王后的萧囹,几乎是如出一辙。
每次他想杀人时,都会是这样的眼神。
来自心底的恐惧,让谢云霓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很快,萧囹眸底的阴冷被窒息的痛苦取代,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汪……”
“哈哈哈!你还真能狗叫啊!再叫一声!”
“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云霓无比震惊。
这哪里还是前世那个,穿着墨色蟒袍,睚眦必报,权倾朝野,无人敢犯其逆鳞的摄政王萧囹?
“天色不早了,得赶紧回宫去了。”
萧誉晟看向谢云霓,“云霓妹妹可要与我们一同回城?”
谢云霓勉强收回落在萧囹身上的目光,艰难点了下头,“自然愿意。”
谢云霓随同两位皇子一道进城,萧誉晟还算是知书识礼,将唯一的马车让给了谢云霓,两人骑着马,身后跟了一溜的宫人,浩浩荡荡的往城中去了。
回城的路上,谢云霓忍不住掀开窗帘,朝后看去。
萧容绪骑在马上,手里握着铁链,他时不时扭头看萧囹一眼,故意拉拽铁链,看到萧囹狼狈的往前趔趄几步,心中便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谢云霓的心情很复杂。
她想过很多,再次遇到萧囹时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倘若萧容绪现在只是打萧囹一顿,她或许还会在旁边大声拍手叫好,说不定还会过去补上两脚。
可是现在……
罢了,来日方长,前世的仇,也能来日再报。
队伍进城没多久,谢云霓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随之,马车停下,谢云霓掀开帘子一看,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父亲!”
谢云霓提着裙摆,朝谢世海狂奔而去。
谢世海翻身从马上下来,大步流星朝谢云霓走去,谢云霓流着眼泪,一头撞进了父亲怀里。
她的父亲回来了,他还好好的活着,他没有死。
谢云霓无比的庆幸,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见到自己父亲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谢世海用力抱紧谢云霓,激动的老泪纵横,满是风霜的脸上,是满到能溢出来的疼惜。
谢云霓抱着父亲,尽情的哭着,将两世的思念、不舍、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仿佛只要有父亲在,不管她多大,她就依旧是父亲身边最乖巧,最会撒娇的女儿。
谢云霓哭够了,从父亲怀里抬起头,谢世海垂眸望着谢云霓,哈哈大笑,“霓儿长大了!变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父亲出征时,谢云霓才七岁,还是个半大不懂的黄毛丫头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杏儿站在一旁,也跟着一起激动的抹眼泪。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谢云霓就让杏儿偷偷回去报信,她先前还担心杏儿遇到危险,现在看杏儿好好的站在这儿,也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