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霓道：“启禀皇上，那马突然一夜之间全都死去，并非得了马瘟，而是中了毒！”
皇帝拧眉，“中毒？何种毒？”
“皇上请看。”
谢云霓把手里的枯草拿出来，刘全荣见状，从袖口里抽出一块帕子来垫着，将这枯草呈了上去。
“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乌头，这便是臣女方才在马槽中找到的，臣女已经问过喂马的太监了，说是昨夜马就吃的就是这种饲料。”
“胡说八道！”
皇帝怒道：“乌头朕认识，根本不是长的这个样子，你莫不是为了萧囹脱罪，所以随便拿了这东西，来诓骗朕的吧？”
谢云霓道：“臣女不敢，这的确是乌头，只是与我们平日所见的乌头，并不相似罢了，平日里我们见过的都是蜀地的乌头，而此乌头，乃是生长在高山草甸之上，比普通的乌头毒性还要大，这种乌头，只有胡商那里有卖，而且因为寻常人不会用到如此剧毒之物，所以这种乌头，即便是胡商那里，也并不多见。”
“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基本上也用不到此物，所以没有认出。倘若皇上不信，大可牵马过来一试。”
皇帝皱眉，对刘全荣道：“你叫人牵匹马过来。”
没多久，宫人们将马牵了过来，皇帝站在殿外，谢云霓拿着这毒草喂给马，马吃完这毒草没多久，就开始浑身僵硬，紧接着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喂马的太监大声道：“就是这样！昨晚那些马，就是这么死的！”
皇帝一听，眼神阴沉，他恼羞成怒道：“谁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御马厩的马，要不然是臣子为表诚心，给皇帝献上来的，要不然是番邦进贡，全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甚至有几匹，是皇帝最心爱的马，结果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这让皇帝怎么能不心疼。
倘若真是上天警示，那他自无话可说，但若是人为，那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如今真相大白，皇帝自知误会了萧囹，以至于看萧囹的眼神，都多了丝柔和之意。
过了一会儿，皇帝冷声道：“太医院这些废物，连根毒草都不认识，也不知太医院养这么多人，有何用处！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萧囹道：“父皇不用大动干戈，此事倒也好查，方才谢大姑娘已经说过，只有少数胡商会卖此药，若是从胡商开始调查此事，想来不日就会有结论。”“你说的不错，那就从胡商开始查吧。”皇帝点头，“至于祭太庙之事……”
皇帝原本是想说，祭太庙，入玉牒之事，照常进行，但是萧囹却很快截断了皇帝的话。
“儿臣以为，若是凶手知道了父皇正在调查此事，定然会先下手为强，阻碍调查的进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先暂缓祭祖一事吧。另外，儿臣还请父皇，勒令儿臣搬回玉芙宫，并不许儿臣出门，如此一来，方能让幕后真凶放心，也就更容易让对方露出破绽。”
皇帝盯着萧囹看了一会儿，似是没想到，他这个从来没放到心上的儿子，心思会如此缜密。
“好，听你的，就这么办。”
“多谢父皇。”
从皇帝那告退之后，萧囹和谢云霓两人同时往福安宫的方向走。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萧囹忽然道。
谢云霓难得从他嘴里听到“谢”这个字。
她沉吟片刻，道：“其实你也不用非要搬回玉芙宫，在福安宫住着也是一样的。”
萧囹笑，“你是担心我重新回到玉芙宫，其他人以为我失了宠，会欺负我？”
谢云霓将头一偏，恼道：“我没有这么想，你别胡乱臆测！”
过了一会儿，萧囹忽然认真道：“我回去后，你记得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