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越说越伤感,最后竟还忍不住红了眼。
萧囹不禁心中恻然。
最近,他好像越来越能察觉到,旁人对他的好了。
若是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觉得说话之人聒噪,但是容妃同他说这些话时,他心中竟也有了不忍的心思。
他沉吟片刻,以往假情假意时,好听话张嘴就来,但是真到了真情实意的时候,安慰的话,却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
“我知母妃的心意,但是这件事,也未必是件坏事。”
容妃用帕子抹着眼泪,“本宫怎么就看不出,这怎么就是件好事了?”
萧囹想了想,说:“军营之中,人脉关系最是复杂,说不准儿臣去了那里,还能结识不少朋友。”
“可是母妃担心军营里的苦,你受不了啊。”
“儿臣能受得了。”
再苦的日子,他都过来了,萧囹也不觉得,今后有什么苦,是他受不了的。
“母妃说不过你。”
话虽这么说,但容妃一想到,又要许久见不到萧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萧囹犹豫片刻,伸手抱住了容妃。
“不过就是一年,一年之后,儿臣就回来了,况且,中间也是有休沐的日子的,只要儿臣有时间,就回宫探望母妃。”
容妃喉咙微微哽咽着,“这还差不多。”
临走之时,萧囹嘱咐小厦子以及宫里的其他人,“我不在这段日子,你们好好照顾母妃,倘若有谁不尽心的,定不轻饶。”
说完,萧囹又安慰了容妃几句,这才离去。
宫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是小顺子事先备好的,就为了放置萧囹的那些行李。萧囹不喜欢坐马车,跟小顺子要了匹马,然后对小顺子道:“不用你了,你回宫去吧。”
入了军营,管他是什么身份,身边都不能再有下人伺候,所以萧囹才让小顺子回去。
他则骑着马,放置着行李的马车就跟在他身后,往城外北郊的方向驶去。
途中,萧囹经过一条街道,想到离这里不远,便是镇北侯府,于是让车夫先行出城,自己则打马,独自一人往镇北侯府方向去了。
很快,萧囹在侯府门口停下。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正犹豫着是进去,还是继续在外面等,亦或者离开。
最后他决定在门口等着。
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等着想见的人,萧囹勒了下马绳,马刚调转过半个身子,萧囹忽地抬眸,便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云霓穿着软红色的裙子,头上簪着一只珊瑚步摇,在这明媚的春光下,明媚艳丽的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的人心中不由得悸动起来。
谢云霓正低头往外走着,忽然,她抬眸,正好与萧囹漆黑幽邃的深眸对在了一起。
谢云霓在门口站了半晌,犹豫片刻,方才迈步走出了朱红色的门槛。
随着谢云霓缓步走近,萧囹也从马上跃了下去。
“脚伤可好些了?”萧囹垂眸,凝视着谢云霓受伤的那只脚。
谢云霓不由自主的将那只脚往裙子底下缩了缩,小声道:“好一些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谢云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