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霓回府后不久,谢静乐因难产而死的消息,便传回了府里。
萧柔姬受不了打击,当天就病倒了,这段时间一直躺在床上养病,根本不出门。至于谢世海,痛失爱女,人一下子看着苍老了许多。
因为谢静乐的突然亡故,整个侯府的气氛都变得异常沉重。处理谢静乐后事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唯一还能提得起精神的谢云霓身上。
相比起处理府中的杂务,谢云霓更惦记萧囹那边的事。
自从那日他从马车上离开后,谢云霓已经有五六日未曾见他了,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这几日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谢云霓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来往宾客。
正好有宾客咳嗽着进门,谢云霓同客人说了两句话,等客人进府后,谢云霓看向一旁的杏儿,奇怪道:“最近城中生病的人很多吗?”
杏儿不解道:“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方才有好几家派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家中主人病了,没办法亲自前来吊唁。”
杏儿摇摇头,茫然道:“这……奴婢倒是没怎么发现。不过最近正好是换季,天气变冷了,生病的人多了,倒是也正常吧。”
谢云霓没说话。
杏儿倒是说的也有道理,许是最近变天的缘故吧,所以病人比往常要多一些。
“出事了出事了!外面打起来了!”
谢云霓抬眸,看见有人朝这边冲了过来,边冲还边喊着打起来了,快跑之类的话。
谢云霓当即觉得怕是萧囹要行动了,她赶紧将门口的客人都招呼进来,等人都招进来后,谢云霓边往院子里退,边对守门的家奴喊道:“快!把大门紧闭!无论谁敲都不许开门!”
此时,皇宫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大量禁军攻破了宫门,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将宫中守卫全部换了一轮。皇后和太子的宫殿,都已经被禁军包围,不许他们踏出宫门半步。
当禁军掌控整个皇城时,沈府还在举行着丧事。
沈清彦一身素色丧服,刚会走路的孩子被嬷嬷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灵堂前的那副棺材,还在咯咯的笑着,并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白幡白布随风飘荡,灵堂正中央的火盆里,还烧着白色的纸钱。寂静的灵堂里,唯一能听到的,是寂静而克制的哭声。
直到沈府的大门“砰”的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无数的禁军如潮水一般从门外蜂涌而入,将整个庭院占满。
“都别动!谁动我就不客气了!”
原本笑着的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灵堂中的亲眷们也被吓的挤成了一团。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沈清彦的眼神中,如今也剩下了空虚一片的茫然。
……
沈寅听说了外面的风声,当即带了一百多人,准备先行跑路,刚跑出城外,就被正好进城的一大队人马给拦下了。
“沈相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程怀钧骑马拦在了沈寅面前,唇角噙着讥诮的笑,而在他身后,是上千人的先遣部队。
“沈相是打算投降认输呢?还是打算,跟我身后带着的几千人,负隅顽抗呢?”
沈寅看着程怀钧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这群人都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点儿血气。再看看他身后这养尊处优的一百人队伍……
沈寅仰起头,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