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囹顺理成章,去到侯府求亲,并顺利的将谢云霓迎娶进府。
谢云霓怎么说呢……
虽然自小在乡下养大,但性子却着实单纯。
萧囹之前形容她像只单纯的小白兔,一点儿都没形容错。
她不仅活的天真,想法也天真,对人更是全无防备之心。简直就像是,从小被从蜜罐里泡大的一样,跟他这种,从小在污泥里浸泡着的,从血肉到骨头都腐烂的人,完全不同。
只不过这只小白兔,好像……还挺招人喜欢的。
她会亲自下厨,花费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只为了给他熬一口羹汤。晚上他因为忙公事回来晚了,她会像颗望夫石一样,眼巴巴的等在门口。他有时候头疼的睡不着,她会一遍一遍的轻抚着自己的脊背,哄他入睡。
萧囹以前,从不觉得王府是家,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从小没有,长大了,也依旧没有。
但是,自打与谢云霓成婚以后,他却好似是……有了一些家的感觉。
他以前很少回来,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家里是有人等着他的,盼着他早些回去的……就好像是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踽踽独行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出现了一盏亮灯,那盏亮灯,散发着微弱的火光,但却足以能够照亮他脚下的路。
萧囹迫不及待的朝那盏灯,奔跑而去。
只是,他却忘记了,既是灯,早晚有熄灭的那一日。
他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日来的这样快。
他的小白兔看见了掩藏在他谦和有礼的面具之下的,本来的模样。
青面獠牙、残忍恶毒、偏执疯狂,不成人样。
她怕他,惧他,躲着他。
甚至,不让自己再碰她一下。
他终于明白,没有人能接受真正的他。
谢云霓也不例外。
没有人是例外。
既然这样,那他还有什么好装的。
总归是,当初娶她,也是为的她父族背后的权势,她同其他人一样,都是他用来复仇的棋子。
一颗棋子而已,他又为何要在意?
棋子只需在它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好好的、安静的做一颗棋子,就行了。
只是,除了梦到小时候的那些事以外,他最近梦到她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她还像初遇时那样,灿若桃李,美若朝霞,望着自己的眼神,透露着小姑娘般的娇羞。
萧远赦即位第三年。
萧囹提剑上了朝堂,他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将萧远赦捅死在龙椅之上。
自那以后,萧囹就彻底疯了。
他把自己关在了府里。
谁只要让他不高兴了,他就杀人。
头疼了,也要杀人。
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伺候。
就连如月和元福也不例外。
直到,他把如月也杀了。
最后他身边,只剩了一个元福。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光亮从外面透进来。
他瘫坐在地上,长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挡住了他秾艳的脸庞。
他就这样坐着,坐了许久,终于,萧囹开口:“元福。”
元福颤巍着上前,“王、王爷……”
“看见墙上悬着的那把剑了没有?”
元福抬头,看见了悬在墙上的那把剑。
“看、看见了……”
“把它拿下来。”
元福慢慢的走过去,将剑从墙上拿了下来。
“来。”萧囹抬起头,他表情极度的冷静,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道:“朝这里刺下去。”
“快点儿,朝这里刺下去!”
元福握在手中的剑抖的不像样,他终于走到了萧囹跟前,却是手一松,剑哐当落地,紧接着,元福也跪了下来。
“王爷!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萧囹静静的看着他,半晌,道:“你走吧。”
元福泪流满面的抬头,过了一会儿,他缓慢站了起来,“奴才告退。”
说完,元福踉跄着走了出去。
待元福离开后,萧囹垂眸,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长剑,轻笑一声。
他把剑捡了起来,照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一剑刺了下去。
然后,他手一松,将剑扔到了一边。
血从他心口的位置流出来,萧囹张嘴,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他将胳膊抬起,掌心张开,谢云霓的骨灰,就握在他掌心之中。
片刻后,萧囹将装着谢云霓骨灰的瓷瓶,紧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