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停顿后，大约是又想到什么，他补充道：“具体事宜可以等到明天，由事务所的法律顾问来拟定合同。你还没有成年吧？按照瑞恩沃德的律法，未满十八岁的公民无法收录为正式员工，但是请不必担心，就像安雅那样，我会按照实习生的标准来为你发放工资。”
没想过自己只是随口问一句，对方竟会如此认真，佟春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点头。
“对了。”
轻轻拉开一侧西服外套，亚瑟·埃斯珀森从缝制在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方巾鼓鼓囊囊，借着微微揭开的缝隙，能看到一些圆润珍珠的痕迹。他道：“这个还你。”
无需打开方巾就认出这应该是他还未收回的【考古学家的眼镜】，佟春夜双手接下，象征性打开方巾一角，确认无误后又立即合上：“这确实是我的东西，谢谢您。”
佟春夜注意到，他在低头查看眼镜时，安雅也有跟着望过来，不过就在他回头看过时，却见到对方已经别过脸摆出并不在意的表情了。
“既然你拿着这个，想必多少对‘神秘术’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吧？”亚瑟对此并无避讳，问得很是直截了当。
“我……”
张了张嘴但又没想好应该说什么，稍作思索后，佟春夜斟酌着再次开口道，“我不知道‘神秘术’是什么，这个眼镜也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所以，它和这个‘神秘术’有关？”
事实上，他的确是一个字的谎话也没有说。
“如你所想，古典派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侦探事务所，更是一个专门处理与超凡神秘事件——也就是涉及‘神秘术’的特殊事件的民间组织。”
亚瑟点头，像是对佟春夜的回答早有预料一般，他继续说道，“这个眼镜，你用过吗？”
“我没有戴过。”佟春夜摇了摇头，他决定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先说个小谎。
“这副眼镜就是一件‘神秘术造物’，据我研究，应当是有窥视事物内部结构的能力。”
用着简洁的话语解释道，像是一位关心晚辈的长辈，亚瑟对此并不隐瞒，似乎是因为讲到比较重要的事，他皱起眉，看起来更加严肃了几分，“也许听起来十分便捷，但我并不建议你随意使用它。佟，你听说过‘秘术师’吗？你可以当作是能够使用‘神秘术’的人们的统称。你是一个没有作为‘秘术师’才能的凡人，如果不经调查就在任意场景使用这副眼镜的话，很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
“例如，你如果想要使用它来调查事务所的话。”
说这句的是安雅，她的语调依旧平静，“就会因为受到施加在这片空间上的、有防窥视作用的‘神秘术’的反噬而被灼伤双眼。”
端着眼镜的手不由紧了紧，佟春夜心里一顿，不由暗暗庆幸着还好艾伯特的公寓上没有类似的“神秘术”在。
听见安雅已经做出警示就不再多言，亚瑟很快将话题引至另一个方向：“之后我和安雅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等到九点半以后卡莉斯塔回来，我会让她带你去宿舍。”
“卡莉斯塔？”在面对陌生人名时，佟春夜下意识问了出来。
“卡莉斯塔·索恩，古典派的侦探助理之一，就是她和安雅一起将你从三区北边的郊区带回来的。”亚瑟很快做出解释。
佟春夜点头，对此并无更多疑问。
颌首表示回应，亚瑟拿起帽子利落从沙发上站起，并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安雅跟上。
目视二人离开，佟春夜闭上眼深呼口气。终于变回一个人独处的状态，抬目瞥见电视屏幕上显示的“20：18”，比起差不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见到的卡莉斯塔，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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