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这一跤摔得挺惨,因为他是在上台阶的时候摔的。
年轻的皇帝陛下不相信,他不相信‘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能‘走不到’那个位置之上了!
一路从上阶摔到下阶,险些将完好的左腿,也给摔坏。
因为这次妖书案!他们的屁股全都不干净!朕要是真查起来!他们得死一大片!
看着皇帝陛下抱头碎碎念的痴样,陈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朱翊钧不信,他觉得自己可以!
哪怕他的右腿已经瘸了多年。
“为什么……”
最后,想要立自己喜欢的儿子,来继承他老朱家的‘家’江山,也没人同意他。
他们!比谁都怕死!”
似乎受到了相当重大的‘打击’,这位临近三十岁,即将而立之年,并不算‘年轻’了的皇帝陛下,他……
最令陈矩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总感觉,皇帝陛下好像在‘怕’些什么啊?
这位习惯了被人‘搀扶’着的帝王,这位想要‘靠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到那龙椅之上的残疾皇帝,终究还是不堪重负的‘摔倒’了。
“陈矩,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皇爷的话,今日是九月初十。”
“九月了嘛……我还以为又是六月二十呢……”
“啊?皇爷,六月二十怎么了?”
“没什么,近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吗?那些大臣们最近都在弹劾谁?”
“回皇爷的话,大臣们还是那样,左不过就是因妖书案而弹劾郑国舅,不过他们都已经上疏请旨停审妖书案了,想来今后他们也不会再……”
“除了妖书。”
“啊……回皇爷,除了妖书一案,朝中大臣们近来弹劾最多的,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了。”
“李成梁?”听到这个名字的朱翊钧,情绪总算是有了些起伏,他笑了,笑意不明道:
“张居正保了他十年,申时行也保了他十年,他在辽东潇洒了二十余年,也是该潇洒够了。”
“皇爷……您的意思是?”陈矩问道。
“传朕旨意。”朱翊钧仍旧笑着,不明的笑意中,却是透出了不浅的报复之意,他道:
“李成梁在镇二十余年,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即日起,罢免其辽东总兵一职。”
“奴婢遵命。”陈矩应下后,本想即刻就去将这道旨意吩咐下去。可他看皇帝陛下的‘精神状况’似乎还不太平稳,故而他也不敢即刻离开,而是没话找话问道:
“皇爷,不知……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嗯。”朱翊钧却是真的有事,只见他颇为无奈地道:
“再传朕谕旨,郑贵妃贤德,从无觊觎后位之祸心,《闺范图说》是乃朕亲自赠与贵妃,只因此书与《女鉴》一书主旨相仿,赐予贵妃是为让其朝夕阅览,谨守女德。
另,妖书一案是乃贼人作乱,牵扯无辜颇多,朕于心不忍,不再追究。望朝中大臣也休要再执着此事,凡再提起此事者,皆按‘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之罪严惩不怠。
最后,三王并封一事,内阁须尽快票拟出决定,为皇长子,皇五子拟好封号。礼部更需尽快拟好封王的日子,务必于今年之内,完成一切事宜,朕不想等太久。”
朱翊钧的这番谕旨,意思很明显,妖书案不查就不查了吧,毕竟再查下去的话,对谁都不好。
反正他也老早就不想查了,眼下给他的三个儿子们‘封王’,才是他心中最‘重中之重’的‘正事’。
“皇爷,奴婢记下了,这就吩咐下去。”
陈矩应下后,见皇帝陛下的精神状况似乎也正常了,于是便退下身,准备先去办皇帝陛下刚刚吩咐的这好些‘大事’。
然而,就在陈矩想要离开‘片刻’之际,朱翊钧却是喊住了要走的他。
“等等!”
“皇爷,怎么了?”
“你先别走!”
被皇帝陛下这般急切的‘挽留’,陈矩心中感动的都要哭了,忙道:“好,奴婢不走,奴婢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陪您!”
然而,朱翊钧接下来却是叹了口气,颇为不舍地道:“你还是走吧,三王并封要紧。”
“皇爷……”
“走!”
“奴婢遵命……”
“等等!”
“皇爷?”
“张重辉,赐死吧。”
“皇爷……”
“白绫,鸩酒,让他选一样吧。”
“皇